驚詫的望著掉落在地上的不明物體,竟然是父親的水杯,他竟然拿水杯砸了江銘晟,我頓時火冒三丈——
“爸!你為什麼打他?我已經說了不會跟他走了,你為什麼還要打他!你打人有癮嗎?!你太不講理了!!”
“來茴……”母親阻止我說下去,眼神無奈的瞪我。
都這個時候了,難道還要讓我裝啞巴嗎?他們不知道江銘晟的個性,可我知道,因為他們是我的父母,江銘晟已經一忍再忍,就像現在把他額頭砸的血流不止,他也沒有說出任何侮辱我父母的話。
我跑到屋內,拿了條幹淨的毛巾,替他擦拭額頭上的鮮血,毛巾迅速被染紅,那觸目驚心的紅讓我的心即痛又內疚。
“來茴,我最後問你一遍,你願意跟我走嗎?”
扯掉我放在他額頭上的毛巾,江銘晟握著我的手腕,眼神冰冷的質問。
心痛的望著他,我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說不願,我違背了心裡最初的意願,說願意,我有太多被牽絆的理由,首先父母這一關就是最嚴重的問題,其次,想到林美琪,那依然是我不能釋懷的心病。
見我久久沉默不語,江銘晟失望的鬆開了我的手,他額頭上的血再次滲出,順著英俊的臉頰,緩緩滑落,直到全部流進我心裡……
失望,轉身,邁步,他走了,身影模糊著我的雙眼,殭屍一樣的男人替他拉開車門,他連最後一眼也沒有看我,就那樣消失在了我眼前。
聽著車子發動的聲音,我想這一次我和江銘晟真的完了,我們或許真的再也回不去了,那種永遠失去的感覺,讓我恨不得不顧一切的奔過去攔住他,然後不顧一切的跟著他走,天涯海角,哪怕今後就算是死了,我也認了,真的認了。
可是,雙腳像灌了鉛,連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我拿著沾著江銘晟鮮血的毛巾,絕望而無措的半隱在黑暗中,看著他的車離我越來越遠,越來越遠,直到再也看不見。
不知站了多久,母親走向我,輕輕喚我:“來茴,風大,進去吧。”
木然的站在原地,迎著狂風,想起江銘晟離開時絕望的眼神,心又一次被刀劃開了,我想起曾經我和江銘晟都很喜歡的一首老歌,那首被我已經替換掉的鈴聲,此刻卻成了我心裡最真實的寫照——
想說愛你並不是很容易的事
那需要太多的勇氣
想說忘記你也不是很容易的事
我只有矗立在風中想你
越過母親,我沉默的回了屋,經過客廳時,父親陰著一張臉坐在沙發上,我什麼也沒說,直接進了臥室,反鎖了房門。
把那條沾了血的毛巾平攤在書桌上,我在燈光下黯然的凝視,就這樣在B市過他的生活不好嗎?為什麼要來找我?!讓我留在濱海這座小城過完一生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帶我走?!我父親不同意就不要再堅持不好嗎?為什麼非要受了侮辱才黯然離開?!
無力的趴在書桌邊,雖然不是第一次,但還是覺得愛的太辛苦,也太無奈。
我把自己關在屋裡,這一關就是三天,我不吃不喝,不管母親怎麼敲門,我就是不肯出去,如果這就是墮落,如果這就是沉淪,就這樣下去吧,我也是人,我沒有要一直堅強的理由。
第四天,來敲門的是父親,他的聲音依然威嚴,如果他說別的,或許我還是會一沉默,可他說了句讓我接受不了的話——
“季來茴,你給我出來,為了一個男人,至於這樣要死不活嗎?天底下男人死光了是不是?你要是再這樣,我今天就乘火車去B市,我非把那個男人告上法庭不可!”
本來對於他用水杯砸了江銘晟一事,我到現在都不能釋懷,結果現在他竟然還是不能意識到自己的錯,又說出這麼盲目的話!
我無力的走到門邊,開啟房門,父母都站在門前,直視著父親,我控制不住的吼道:“你去啊,去啊,你以為他是一般人嗎?他連市長都可以弄下臺,他還怕你一個教書的不成?你把人家砸成那樣他都連句頂撞的話都沒有,你難道一點內疚都沒有嗎?你如果說你是因為生氣,那你應該砸的人是我而不是他!因為是我選擇愛他,是我為愛執著,跟他沒有任何關係!所以你那個杯子就應該砸在我頭上,砸醒你這個沒出息的女兒!!”
冷冷的看著我,父親仍然毫無愧疚:“既然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又為什麼要選擇留下來?早知你事後用這樣的方式來跟我們對峙,我倒是情願那一晚你果斷跟他走了算了!”
不顧母親阻攔,我繼續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