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紅。
平兒已經會說話了,指著我道:“小姨,臉紅,羞羞。”
安玉寧哈哈大笑,我特別想捏死他。
在月色下小酌了幾杯,我的意識漸漸迷濛起來。迷迷糊糊地好像聽到他叫人來把平兒和小福帶下去,然後伸手,來把我抱了過去。也不回屋,坐在院子裡不說話。
我嘴裡甜甜的,果子酒的味道,小貓似的在他身上膩著。
他似乎輕輕地笑了一聲。道:“小東西,就是不安分。”
我mimi叫了一聲,嘀咕道:“我才不小,我是孩子他娘。”
他捏著我的手,笑了笑,不說話了。
因為快過年了,安玉寧躊躇滿志,想在元月把所有的事情都解決。
一是那些生意場上的事。一是安家的家主之位。
得到新年前夕,安玉寧拎著我,和安五夫婦一起吃了一頓飯。
此時我的狀態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他一直對外界宣稱我身體不適,生產過後又傷心過度,所以一直也沒有見什麼人。
其實我就是被變相軟禁了。這就是那些人一直探究的真相。因為我先生不希望我被他們看到,所以他們就看不到。
而現在,我先生又願意讓我出現了。所以他們又看到我了。
我穿了一件白掐牙的大紅色綢面襖子,被安玉寧牽著手帶出了這個小院子。看著街頭熙熙攘攘的場景,我簡直覺得恍如隔世。不禁微微出神。
安玉寧看著我,突然道:“小韻。”
我回過神:“嗯?”
他笑了笑,那個笑容不知道為什麼有些落寂,道:“你再等一等。很快我就帶你去太湖。”
我偏頭想了想,道:“好。”
不知道為什麼,他突然就不要馬車了,要帶著我騎馬。即使滿大街都是人他也不在乎。
他從身後摟著我,輕聲道:“你還有什麼心願?”
我想了想。看到天邊那一輪即將沒入的落日,於是道:“我想去塞北騎馬……”那裡天高地闊。隨即,我自己倒笑了,道,“不過那不太現實。”
他道:“怎麼不現實?”
我道:“我被嬌養壞了,已經吃不得苦了。塞北的日頭那樣大,我受不了的。”
他不說話了,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我想了想,又道:“江南水鄉有江南水鄉的好處。起碼塞北,就沒有玲瓏剔透的太湖石。”
他還是不說話。
我不知道我哪一句惹了他不高興,自討了個沒趣。摸了摸鼻子,也不吭聲了。
到了地方,他把我扶下馬。
安五是個地方大吏,根本沒這麼有空。可是此時他卻千里迢迢地跑來這裡,打著回家過年走親的名義,和安玉寧約見。安玉寧有意刁難,非要定在今天。明天就過年了,他們如果是真的走親,那就必須明天一大早就策馬狂奔回陽溪。別人倒罷了,這女眷,可真不敢說。
聽起來,他們會留下來,很不合理。而他們也厚著臉皮留下來了。這說明,他們也沒有辦法了。
這裡是個大酒肆。很巧,是柳家的產業。不是柳家文,是柳進夏。安玉寧選的地方。
一進門,小二就迎了出來。安五包了場子。看樣子是做哥哥的要請做弟弟的了。
小二領著我們到了二樓包間。安五還沒到。不過安五夫人遲到的本事,我是見過的,因此不做評論,只當是尋常事。
安玉寧也不客氣,領著我坐了,手邊就是窗戶,他帶著我看街景。
他瞅著街上的人群,笑了,道:“你看,那裡有對小鴛鴦在**呢。”
我定睛一看,登時樂了,拉著他的手道:“那兩個人我認識,你還記不記得,是我們府裡的。”
安玉寧的表情微微有些困惑,但是很快就黑了臉,抬手遮住我的眼睛,忿忿地道:“不許看了。”
“……”我笑嘻嘻地拉下他的手,道,“原來他同小翠是一對兒。難怪前兩天我佈置年夜的時候,他們倆搶著要一起出去採購。”
安玉寧哼了一聲,道:“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我奇道:“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古板了?”
而且人家也沒幹什麼啊,只是依偎在一起而已。他自己還不是大庭廣眾之下經常不成體統……
他忿忿地道:“那你跟我,是不一樣的。我不能讓他們帶壞了你。”
“……”
我們正在說笑,小二突然來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