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七日晚，你在做什麼？”

“在家。”

“有誰能給你證明嗎？”

“我女朋友，需要我叫她過來嗎？”

“到是還沒見過你女朋友是誰伱小子藏得倒是嚴實。”

“等下次去你家聚會的時候，可以帶上她一起去還有什麼問題嗎？”

辦公室內，李自成身側站著石武與另一位小弟，而林巍則坐在沙發的一側，手中拿著香菸，靠坐在沙發上，表情淡漠。

李子成手中拿著一個小本，此刻只是隨手放到茶几上，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翹起了腿，也慵懶放鬆的靠坐在沙發上：“沒什麼問題了哦，對了，仔細講講你當義務警那段時間的經歷吧。”

林巍嘆了口氣：“必須要講？”

“例行調查嘛，說實話，我也不想這麼做，但公司上下都看著呢。”

李子成說著。

林巍和他四目相對著，李子成露出淺淺笑意，而林巍只是平淡的看著他，半晌，才道：“好。”

“其實也沒什麼可講的，從上班第一天開始，就跟在所謂的前輩屁股後頭端茶倒水，替他開車，處理街上亂七八糟的糾紛。

有時候是盜竊，有時候是鬥毆，但最多的還是喝醉的醉漢鬧事。

平日裡在警局裡也不怎麼受人待見，畢竟我只是服役分到這兒的，又是個華裔我還自覺挺努力的維護關係了，結果啊”

林巍吐了口煙氣，將菸頭碾滅在菸灰缸：“等我被趕出去的時候，他們恨不得拍手叫好，何必呢，我又沒做過什麼對不起他們的事。”

聽完林巍的話，李子成點了點頭，而後又道：“你還和當時的朋友有保持聯絡的嗎？”

“沒有。”林巍平靜道：“我沒有朋友。”

這話頗有些一語雙關的味道，李子成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兩人對視著，半晌，李子成起身道：“就這樣吧，差不多也夠了，連你我都調查了一番，想必李仲久和張守基的人也說不出什麼不是。

不要多想，只是例行公事。”

“理解。”

林巍笑笑，起身，伸出手，李子成一愣，隨手也伸出手來，兩人輕輕一握。

“合作愉快。”林巍有些語氣生硬的說著，對他笑笑，隨後扭頭就走。

李子成站在原地，看著辦公室的門被他開啟又關上。

一旁的石武同樣注視著林巍的背影，直到腳步聲音走遠，才皺著眉輕聲道：“大哥”

李子成伸出一隻手，阻止了他說接下來的話，走到窗前，點了根菸。

高樓大廈外，此刻天色漸晚，他仰起頭來，玻璃窗外不見明月。

“跟大哥說一聲，明天差不多就能開始準備接他出來了。”

“是。”

石武答應了一聲。

李子成望著遠處，思索著自己未來到底該怎麼走——事實上，他其實並不想對林巍做些什麼，可是他會老老實實的，等到自己將石東出搞掉嗎？

而且搞定了石東出，真的就能離開這裡，離開這一切嗎？

李子成的眼神中浮現了些許迷茫。

他不知道。

隨著時間的推移，他也只是個簡單的人類，朝夕相處，患難與共了這麼久，丁青早已不是原本的他眼中那位十惡不赦的暴徒，而對其他人來說，讓敵人聞風喪膽，野心勃勃的林巍，也同樣並非和他水火不容。

他卻很清楚，對方每一步都走的很小心，在自己和丁青面前也表現得足夠低調和坦誠平心而論，若並非身處金門，若並非之後有姜科長攥著足以讓他死無葬身之地的東西

他真想和林巍開誠佈公的談一談，他其實真的沒有太大的野心。

尤其是隨著有了心愛的女人陪在身邊，他已經下定決心想要組建一個溫馨的家庭

李子成閉上了眼。

多年的臥底生涯早已讓他疲憊不堪，出賣朋友和兄弟的感覺更是讓他倍感煎熬。

可他沒有選擇。

他必須這麼做

想到姜科長對自己說的話，李子成甚至感覺到自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林巍如今已經越來越有止不住的勢頭，若讓他再這樣無止境的發展下去，到時和石東出聯手你想過你的後果嗎？你有自信能在這種情況下，和我一起，將石東出送到監獄裡嗎？

現在我們還能想辦法壓一壓他，但往後我們必須要提前想辦法對石東出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