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第一次見面,在卓雲病床邊,無論她說出怎樣惡毒怨恨的話,你總是微笑著,笑得雲淡風輕。那是笑給我看的吧?你看,從那時候就開始了。”
卓揚一愣:“是啊,回頭想想,我那時最大的願望,就是你能喜歡我。我所做的全部努力,都是為了這一個目的。”他臉上浮起一絲憂傷,卻有很快釋然,嘆了口氣緩緩說道,“你看,我的出生並非出自你的意願,你也並不知情。我的出生我自己無法決定,更不能選擇。所以……我們算是在都沒有答應的情形下,被硬生生安排成了父子。從前你對我完全沒有一點父子情分,我對你呢,或許也並不單純。如此說來,什麼天理不容,什麼世俗人倫,簡直就是……狗屁!”
“哈!”嚴耀欽擊掌叫好,“阿揚,就為了這個狗屁,我也要和你乾一杯!”
卓揚無奈地笑道:“你現在需要的不是乾一杯,而是好好休息!”
“都聽你的!”嚴耀欽爽快大笑。
幫著卓揚重新擺平了枕頭,揶好被角,等兒子調整到最舒服的姿勢閉上眼睛之後,嚴耀欽關掉了床頭的燈光,依依不捨地向門口走去。走出兩步,又站住了,回過身來到床邊,俯身在卓揚額頭印下了一枚輕吻,不過癮,又啄了一下冰涼的鼻尖,仍然意猶未盡,最後不易察覺地悄悄點在了卓揚唇角,這才心滿意足著,輕手輕腳退了出去。
卓揚沒有說話,沒有躲閃,也沒有睜開眼睛。只是在黑暗裡享受著這些溫存愛意,享受著炙熱鼻息拂過臉頰帶來的酥麻感覺,享受著柔軟雙唇親吻肌膚產生的甜蜜滋味……笑靨如花,無聲綻放。
有一股莫名的暖流,從□蒸騰而起,一點點填滿他年輕的軀體。從心頭到指間到髮梢,每一個毛孔,每一個細胞都躁動起來。他把手輕輕探進睡衣內側,試圖壓抑住勃然而起的某一部分,誰知碰觸之下,帶來的是一陣脹痛……
卓揚咬著牙暗罵:“嚴耀欽,你是故意的吧,不知道青春期少年招惹不得嗎……”
☆、溫馨時刻
夜色漸重;月亮悄悄隱沒在了雲層之後。不斷膨脹的慾念炙烤著身心,令人浮躁難耐;輾轉難眠。卓揚感覺自己就好像是鐵板上煎烤的肉餅,由內而外散發著滾燙的熱氣;翻來覆去;肌膚的每一下摩擦幾乎都要發出油脂沸騰的嘶嘶聲。
抱怨嚴耀欽的無故招惹,不過都是逞強嘴硬而已,他很清楚,嚴予思的身體本就只會對男人產生反應;再加上自己內心開始一點點接受了老嚴,這不吝於火把丟在乾柴上,怎麼能不熊熊而起?
想到某個早晚會到來的旖旎情境;卓揚晶亮的眼珠霍然瞪起,緊緊盯著昏暗的天花板,面紅耳赤、渾身燥熱。
為了儘快從這種尷尬的折磨中解脫出來,他只好深呼吸,將滿腦子緊實的胸膛、堅硬的腹肌、有力的肩臂,以及那股引人遐思的菸草味道大力揮散,強迫自己的思維脫離開那個充滿征服氣息的男人。
從對舊居的回憶開始,他不自覺想到了去世的媽媽……卓雲一輩子都陷落在嚴耀欽的光環之下,求愛不得,進而因愛生恨,傷害對方的同時,自己也無奈承受著罪孽的惡果……又想到康玉柔,那個女人拼命追隨著嚴耀欽的腳步,卻終究無法與其站在同樣的高度,只能靠自我犧牲來換取一點點憐愛與疼惜,最後以死亡為代價,也只換來了兩個孩子的平安長大……還有康玉珠,為了仇恨和不忿,處心積慮想要佔據嚴家女主人的位置,沒想到正是這不斷高漲的佔有慾,將自己推入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這些女人都是可憐的,愛上一個自己根本就不瞭解的男人,明知道對方強大到超出了自己的想象,卻偏偏自不量力,想要去控制和征服,結果沒有得到男人的心,卻失去愛與被愛的機會,甚至失去了生命。
而那個看似高高在上,執掌所有人命運的男人,又何嘗不是個可憐的人呢?圍繞在他身邊的鶯鶯燕燕們,有多少人的愛是建立在奢望與貪婪之上?有多少人可以拋開他嚴老闆,嚴先生,嚴當家的軀殼,看到底下那個叫嚴耀欽的普通男人?
“唉……”卓揚在黑暗裡幽幽嘆了口氣。直到天將破曉,他才帶著對嚴耀欽的同情和可憐,迷迷糊糊沉入了夢境。
…
於是第二天早上,當嚴耀欽滿心雀躍走進卓揚房間準備喚他起床時,正看到兒子抱緊被子蜷在床角,睡得眉頭皺起,眼眶下泛著兩片青灰。
這幅疲勞過度的慘樣把嚴耀欽嚇了一跳,以為是昨夜燒退之後又生出了別的病症,當即緊張起來,跑上前一疊聲叫著兒子的名字,還雙手扶住對方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