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是顯得憂心忡忡的。

雖然身體冷，但此刻我的頭腦發熱，好像是高燒前的症狀。我腦海中浮現出魏敏剛才美若仙子站在風中的模樣；她開啟車門和關上車門的兩個動作，雖然前後相距不到5分鐘，態度似乎卻有著180度的大轉彎。這難道又是有著雙無形的大手在左右著她嗎？

我裹緊風衣縮在皮大椅上，也懶得起身去開暖氣，我感覺現在我的心冷多過於身體的冷。我需要靜下心來思考。我需要單獨安安靜靜地想些問題。我的腦子像電影裡鏡頭的切換那樣，這下切回了剛剛過去的那個春節，那個春節裡令人難忘的日日夜夜和分分秒秒的幸福時光，那是我此生享受過的最浪漫的時光——

第八章 春宵苦短

是的，那天午後留下許鴻偉在家做衛生，順便準備晚餐，我和魏敏又上街去了。我們去買焰火。這個大清早我起床後萌生的想法，務必要在今晚除夕之夜黑的天空下實現，所以等魏敏起來吃完午餐後，我便迫不及待地拉她出了門。

在商場裡，我本來還想買幾筒煙花的，我想在別墅區的上空製造出點火箭發射、防空鳴笛或怒雷驚炸之類的聲音來。但是魏敏說，大城市是不準隨便玩這些東西的，放放焰火還行。於是我們就只買焰火，各式各樣的，挑了三四種：有固定燃放的，有鬆開手後自動彈跳或飛行的，也有長根的可以拿在手上互相追逐嬉鬧的——就像多年前在南湖公園裡我醉眼朦朧看到的那幕。

晚上，我們三個人在家裡吃了豐盛的除夕宴，喝掉了三瓶長城乾紅後，便興致勃勃地跑出陽臺來燃放焰火。許鴻偉像個電燈泡似的跟在我和魏敏之間，他的任務是幫忙抱著大堆焰火，那角色有點像高爾夫球場上的球童——任務是為主人推著那滿裝著球杆和球粒的推車。

別墅區內，此刻家家戶戶燈火通明，開放著非常強勁的音樂，像在互相炫耀各自的家底似的。有中文歌曲也有外語歌曲，由此可見此間住戶應該有不少外語歌迷或外國人。我手裡拿著根焰火，高舉右手使它在陽臺邊上燃放；同時我心裡想，你們家那些音響算什麼？我家還有私人酒吧呢！可以容納得下十幾二十人歌舞狂歡。你們有嗎？我看是沒有的。有個組合音響就那麼牛！真不像話。

魏敏挨在我身邊，她正點燃第三隻名叫“宇宙飛船”的船型焰火。看著“飛船”在空中盤旋、翻轉、噴著火星、拖著彩煙，最後“彈盡糧絕”，終於栽倒在地，她的笑聲不絕於耳，高興得在我面前左蹦右跳的。我提醒她說：還有很多種的，你可以換幾樣來玩，每樣都很有意思。她說：真好玩！我先看看這隻“船”能夠堅持多久，剛才那兩好像還不到半分鐘。我說：都差不多的。你來試試這隻叫“雄獅猛火”的，應該比較精彩。你來試試看嘛。

等第三隻“飛船”終於完成了使命，哀鳴幾聲俯衝下去，魏敏惋惜地叫出聲來：哎呀，幹嘛那麼快！然後從我手中接過“雄獅猛火”。這玩意是個獅子造型，導火線在“獅子”的腦門上，我和魏敏藉著陽臺上的燈光找了好久找不到，最後還是眼尖的許鴻偉發現的。它下方有個木盒子，“獅子”端坐在木盒之上，應該是固定燃放的。

魏敏說：那我點火了？我說：你點你點。小心點！怕火噴出來傷著你的手。魏敏擦燃打火機後慢慢將手移近“獅子”的腦門，再近，再近……只聽“嗤”的聲響，導著火了，魏敏嚇得往後踉蹌，正好倒在了我的懷裡。我迅速將她扶正，然後靠近過去看“猛火”，只見“獅子”的兩隻大眼睛不斷地變幻著色彩：紅的、藍的、綠的、紫的……大張著的嘴巴里不斷地往外*，火色也在不斷地變幻：紅的、藍的、綠的、紫的……隨著“瞪眼”和“*”的進行，陣陣怒吼聲——好像是從耳朵裡發出來的——同時響起，有如真獅子般的雄渾和威嚴，真不愧是“森林之王”吼出來的聲音。這還不算呢！就連“獅子”的尾巴也豎起來，直挺挺的在我們面前晃動。魏敏興奮得大呼小叫的，顯然這隻“獅子”是買對了，淋漓盡致地給她過了回“眼癮”。

或許是受到我們這邊焰火的吸引，鄰家許多小孩也走出陽臺來，有些家的大人也跟著出來。那些小孩子們在自家陽臺上指指點點、手舞足蹈、聲聲叫喚。有人喊：爸爸你看！有人叫：媽媽你過來！有人歡呼：快看快看，快來看呀！那邊有火，好大好漂亮的火呀！快出來看熱鬧呀！

這頭“雄獅”至少“表演”了三分鐘，鄰家的孩子和大人們至少捧了兩分鐘的場。在觀眾們縱情的吶喊和熱烈的鼓掌聲中，“雄獅”的點火者——魏敏的心情得到了極大的愉悅，她在我胸前上躥下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