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成郡兵舟向來堅固,水軍熟稔,即便夜裡也可舟行如飛。&rdo;郡守道。王瓚頷首,微笑:&ldo;果名不虛傳。&rdo;梁升下到艙內,一路走到王鎮的艙室前。門靜靜地闔著。梁升將手在上面叩了叩,道:&ldo;夫人。&rdo;無人應答。梁升不慌不忙,再叩:&ldo;夫人請開門,某有要事……&rdo;話未說完,他忽然發現門fèng似乎被自己叩開了一些。心中狐疑,梁升猛地將手一推,門竟&ldo;呀&rdo;地開啟。燭光照入艙內,梁升面色一變。只見幾件箱案c黃榻在艙內擺得亂七八糟,哪裡還有那婦人的影子!甲板上,王鎮的屍體已經移走,侍從們正將四處灑滿油。忽然,有人在舟首向高充喊道:&ldo;掌事!前方有大舟正駛來!&rdo;高充一驚,忙走過去看,只見月色下,果然,一隻大舟正向他們靠近,火光通明,觀其形制,竟是一艘兵舟。&ldo;可要立刻避走?&rdo;身旁的侍從問。&ldo;避也避不得多遠。&rdo;高充望著那邊,道:&ldo;若是追蹤而來,我等休矣。&rdo;&ldo;那怎麼辦?&rdo;侍從驚惶道。高充神色沉著,當機立斷道:&ldo;叫他們上來,立刻換舟,將此舟點燃!&rdo;侍從應諾,轉身去傳命。馥之確定無人了,小心地攀著木梯登上去。只見上面果然是一間庖廚,藉著壁上的火光,可見灶臺食器佔去了大半地方。地板上,一條血痕觸目驚心,長長的,一直拖到門外。馥之轉過眼睛不去看它,朝四周望去,發現此處除了一扇門,還有一處小窗。她走到那窗前,朝外面看了望。接著微弱的亮光,隱約可見白色的浪花翻滾在下方丈餘之處。再望向遠處,月色下,岸邊似乎還離這裡遠得很。頭頂上傳來往返的腳步聲,馥之望了望,那裡似乎就是甲板。提起的心又生出些疑惑,夜色已深,這舟竟未靠岸,不知要做甚。方才那可怖的一幕浮上腦海,她愈加感到惴惴。此處自是不可久留,馥之望向門口,尋思自己閉門不出,離開艙室一時也不會被人發覺,該找個地方先藏身以等待時機才是。正思索著,忽然,她聽道頭頂的聲音突然雜亂起來,這時,一個聲音從那樓梯口隱隱下傳來:&ldo;搜!務必找出那婦人!&rdo;梁升將艙室附近各處搜了個遍,毫無所獲。忽然,一名侍從急急跑來向他道:&ldo;前方來了兵舟,掌事吩咐回甲板。&rdo;梁升一驚,答應一聲,召集眾人撤退。上了木梯,梁升回頭看看那梯口,覺得有些咽不下氣,對侍從道:&ldo;將各處梯口封起。&rdo;各侍從猶豫一下,應下,分頭向四處。梁升轉頭看到不遠處,庖廚還亮著燈,想起那裡也有梯口,大步走過去。&ldo;梁侍衛!兵舟將至!要點火了!&rdo;一個聲音在身後大叫。梁升應了一聲,仍走到庖廚中,將艙板封起。地上,剛才拖走死屍留下的血痕仍在,梁升看一眼,正要離開,突然,他發覺上面隱約有隻腳印。仔細看,只見那腳印小巧,並非這舟上任何一個男子的尺寸。一個念頭劃過腦海,梁升望望庖中,又向方才進來的門口望去。門外,梯口上的光照從甬道盡頭投來,昏暗不已。梁升慢慢走向前方,腳踏在木板上,發出沉沉的聲音。梯口與庖廚之間,只有一間小小的藏室,內貯糧米油鹽。梁升在藏室門口停下腳步,裡面黑洞洞的,漆黑不見五指。&ldo;梁侍衛!&rdo;甲板上的人催促的聲音又傳來。梁升卻不理會,只盯著那藏室,片刻,從腰間&ldo;鏘&rdo;地拔出劍。突然,手上一痛。一個陶罐正正砸在他的腕上,劍&ldo;鐺&rdo;地脫手落地。接著,面前寒光一閃,梁升忙躲開,只見一名女子手握匕首從黑暗中划過來,撲了個空。梁升大怒,一把將她的手腕抓住反剪。梁升繳下匕首,冷笑:&ldo;夫人好本事!&rdo;說著,便欲將匕首割向她的喉嚨。不料,面前一陣鬱郁的濃香襲來,梁升睜大眼睛,只覺渾身突然一陣麻痺失力,被那女子一下掙脫開去。喊了幾聲無人理會,梯口上的侍從滿頭大汗,望向高充。&ldo;掌事!兵舟將至!&rdo;舟首的人大喊。&ldo;點火,離舟。&rdo;高充面色陰沉,咬牙道。侍從遲疑片刻,忙應下。長長的舟板已將架好,高充領著眾人,走到另一隻舟上,撤下木板。火遇到甲板上厚厚的油,熊熊染起,未幾,即高高竄起。馥之奔出甬道,忽然腳下一滑,她忙扶住旁邊的牆壁。低頭一看,腳下,竟淌著油光。只聽&ldo;轟&rdo;一聲,梯口上突然灼亮,濃煙卷著熱浪迎面而來,艙內瞬間灌滿嗆人的火煙。眼見著火苗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