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那破敗的大門“吱呀”一聲開啟了。文秀等人全部聚精會神地觀察著那開門之人。
出來迎接老鎖匠的呂長生面色慘白,目光略略有些呆滯,一頭長髮蓬亂不堪,也不梳理,就這樣亂亂地垂在腦後。身上的衣衫明顯已經洗得褪色了。一個補丁挨著一個補丁,袖口處還略顯得短小。
呂長生並不吱聲,只默默地開了門。接過師傅手中的工具袋子,將老鎖匠攙了進去,又隨手將房門關閉。
儘管只是這短短的一瞬間,但聰敏的文秀還是捕捉到了這位呂長生削肩膀、略有駝背的體態特徵,這點倒是和“淫猴”頗為吻合。
“這個呂長生也會武藝嗎?”文秀帶著眾人稍稍遠離了大門口。嚴肅地問道。
馮倫再次伸手掏出了自己記錄用的卷宗,翻開瞟了一眼,答道:“是,小人已經調查清楚了,呂長生小時候經常被人欺負,因此那老鎖匠曾請人教他武功。而且聽說他的武藝應該不差。”
文秀聽過之後,手託香腮,劍眉微蹙。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劉飛則上前一步,眯起一雙小小的眼睛淡淡一笑,言道:“呵呵,馮管家這次真是思慮周全、調查詳盡啊。那麼周圍的鄰居是否提到這個呂長生為人如何呢?”
馮倫無奈的抽動了一下嘴角,心中暗道:還不是上一次試探衛源武功之後。何大人將我臭罵了一頓,說我辦事不利。讓我這一次務必要提前做好各種準備啊。
“小人也悄悄問過一些鄰居了,都說呂長生這個人平時很少出門,只呆在家裡做活,就算見到周圍的鄰居,最多也只是點點頭而已,連話都很少說上一句。”馮倫充滿自信地答道。
劉飛一聽這話,小眼眸中浮現出淡淡的疑惑。他轉頭望了望文秀,恰好與秀秀眼神交匯。秀秀立刻會意的劉飛的疑惑,輕嘆了一聲,言道:“如此說來,這個呂長生似乎沒有任何殘害少女的動機了。”
馮倫一聽,忙擺手解釋道:“不是,似乎也不能完全這樣說。”
文秀輕瞟一下劉飛,眼眉一挑,詫異地問道:“怎麼?”
“這個呂長生今年已是三十有五的年紀了,卻是至今沒有娶妻啊,他也有可能因此而對本地女子心懷怨恨呢。”馮倫忙不迭地答道。
此言一出,文秀微微頷首,望著那老鎖匠大門的方向撇了撇嘴角,小聲嘀咕道:“的確,他不僅僅是窮困潦倒、外表邋遢,連反應似乎都有些遲鈍,甚至目光呆滯,哪裡會有女孩子喜歡這樣的男人啊!”
而劉飛卻雙眉緊緊皺起,眯著小眼睛自言自語道:“這樣便可成為殺人的理由嗎?”思忖了片刻,他又突然眼皮一挑,問道:“馮管家,這位呂長生現在手藝如何?”
馮倫這一回連卷宗都沒有看,只揚著腦袋痛苦地回憶了一會兒,這才答道:“呃,小人好像聽人提起過,他現在的手藝精湛,據說一點不比那老鎖匠差呢。如今那老鎖匠年事已高,已不經常親自動手了,大部分的活計都是呂長生在做呢。”
劉飛一邊聽一邊頻頻頷首,嘆息著言道:“既是如此,那我倒覺得這個呂長生不像是咱們要擒拿的淫賊。”
“劉師爺何出此言呀?”馮倫瞪著眼睛詫異地問道。
劉飛微微一笑,踱出幾步,緩緩言道:“方才大家都已見到了,這位呂長生對自己的師傅頗為關照,且依他的年紀和手藝,本該早就出徒才對,而他卻肯一直默默地居於師傅身後,可見他是個知恩圖報的良善之人。在下實在不相信如此善良之人會接連殘害無辜少女。”
馮倫似乎不太贊同劉飛此言,冷冷地一笑,撇著嘴譏諷道:“劉師爺,您怎麼可以如此幼稚呢?或許這些都只是他故意裝出的表象而已,您可萬萬不能被這些假象所迷惑了啊。”
劉飛見馮倫並不支援自己的觀點,只好無奈地一笑,低垂下眼簾,謙虛地說道:“是,這些都還只是在下一時的推測而已,不足為據呢。”
而就這時,文秀突然腦子裡靈光一閃,手打響指,昂首笑道:“既然如此,那麼咱們何不親自去試探一番?”
馮倫嚇了一跳,轉頭問道:“啊?文大人,又要試探啊?可那呂長生天天悶在家中,不知何時才出門一次啊,這要如何才能讓他被樹枝砸到呢?”
文秀嗤之以鼻地“哼”了一聲,不屑地言道:“本官早就說過了,並非每一次都要用掉下來的樹枝。”
馮倫一聽,窘得雙頰緋紅,埋頭不敢言語,其他人也都忍不住掩口而笑。
第二天,老鎖匠早早便出門了,呂長生依舊是留在家中忙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