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事情了?”蕭東平從人群中擠過去,來到項紀勇的面前,拉著他的手問道。
項紀勇脾氣暴躁,這是青鋒廠人所皆知的。當然,項紀勇也不會毫無緣由地發脾氣,他只是在遇到了極其生氣的事情的時候,才會如此發作。項紀勇一向與韋寶林不對付,這也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但這種站在廠門口用髒話大聲辱罵韋寶林的事情,卻是第一次發生。
“你問他,就是他和韋寶林合夥乾的好事!”項紀勇用手指了指自己面前,蕭東平這才發現,翟建國正灰頭土臉地站在離項紀勇四五步遠的地方,一副想說話又沒機會說的窘樣。
“項科長,你這是幹什麼嘛,這麼多工人圍在這裡,你也不怕影響不好?”
趁著蕭東平與項紀勇說話的工夫,翟建國終於找到了開口的機會。他是一個文化人,無論是吵架還是動手,都遠不是項紀勇這種車間出身的人的對手。剛才項紀勇對他和躲在辦公樓裡不露面的韋寶林一通破口大罵,他愣是不敢上前去與項紀勇理論。
“到底是怎麼回事?”蕭東平扭頭向旁邊的工人求證。
“韋廠長要把倉庫裡刀片賣掉,項科長不同意。”有知情的工人簡單地介紹道。
“把刀片賣掉?賣給誰?”蕭東平詫異道,刀片能賣出去是好事啊,可是這種沒有經過處理的次品,誰會要呢?
項紀勇道:“2毛錢一片,誰不會要!”
“2毛錢一片!”蕭東平一下子也炸了。
正品的旋耕機刀片價格是2至3塊錢一片,青鋒廠現有的這2萬片刀片,因為鋼材質量不過關,被農資公司退貨,但如果能夠用秦海的技術進行一些後期處理,賣到2塊多錢一片是不成問題的。做高頻感應堆焊的成本並不大,平攤到每片刀片上,也就是幾分錢的樣子。花幾分錢就能夠賣到2塊多錢的產品,居然要以2毛錢一片的價格賤賣,這不是敗家子的行為嗎?
“翟主任,老項說的是真的?”蕭東平看著翟建國問道。
翟建國道:“這是韋廠長決定的,這些刀片已經成為咱們廠的拖累,做企業,就需要有點壯士斷腕的魄力。”
“斷你孃的叉叉!”項紀勇罵道。今天聽倉庫保管員報信說翟建國帶了一個鄉鎮企業的老闆去拉刀片,項紀勇就有些急眼了。待到問出刀片是以2毛錢一片賤賣給這家鄉鎮企業的,項紀勇當即怒不可遏,平時不太說的髒話也全都蹦出來了,直接把韋寶林和翟建國兩家的女性親屬都問候了n遍。
“項科長,你怎麼罵人啊!”翟建國嘟囔道,他沒有勇氣和項紀勇對罵,因為他不敢確信項紀勇會不會從罵人發展到打人。以他的小體格,項紀勇一隻手就能把他拍扁。
“罵你是輕的!”項紀勇吼道,“你們特莫還知道壯士斷腕,人家壯士斷腕是因為被毒蛇咬了,沒讓你們把好胳膊也切了。這些旋耕刀片,老冷和秦海已經解決了堆焊工藝的問題,只要上一套自動夾具,馬上就可以處理成合格刀片。2萬片刀片,起碼是5萬塊錢的貨款,你們竟然以4千塊錢就給賣了,這叫斷你孃的叉腕!”
蕭東平道:“翟主任,老項說得對啊,你還不知道吧,咱們的刀片經過前期處理之後,在永豐農場進行耕田試驗,把紅星廠的刀片都給比下去了。農資公司答應我們,只要我們能夠把所有的刀片都同樣處理一遍,他們願意把我們的2萬片刀片全部吃下。”
翟建國皺了皺眉頭,說道:“蕭科長,企業經營不能總算這種小賬,要算企業成長機會的大賬。韋廠長已經確定了轉產洗衣機的目標,而且這個目標也得到了縣裡的初步認可。在這個時候再糾纏在旋耕機刀片上,不是揀了芝麻,丟了西瓜嗎?”
“這是整整5萬塊錢的貨款,怎麼是芝麻呢?”蕭東平還在努力地試圖說服翟建國。
“老蕭,你光算到了5萬塊錢的貨款,你算過耽誤時間的損失了嗎?”
一個聲音在翟建國的身後傳來,項紀勇和蕭東平抬眼看去,只見廠長韋寶林帶著保衛科長馬大榮和另外幾名保衛科的幹部向這邊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