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個人就轉頭四處看,果然,其他遠一些的田地裡,出現越來越多的娃兒們,挎著籃子,拎著袋子,埋頭撿稻子。眾娃兒都緊張著急起來,再也顧不得滾架了,不過口頭上還是不逞讓,彼此又互損了幾句,趕緊拎著傢伙四散,撿稻子去了。
“那個出頭的叫肖英權,比四兒低一個班,小名叫瓦缸,我有一次聽他同伴喊的。”阿旺一邊撿稻子,一邊跟弟妹說道,“那個叫阿虎的,也是今年才念學的,跟我們一個班。其他的不認識了。”
好兒問道:“哥哥,你們一個班有多少人?瑤田私塾的學生多不多?”
“我們班十三個學生,四兒那班,原來有十七個,今年開學,有兩個不念了,聽說是家裡出不起錢了。其他兩個班的不大清楚。”阿旺說到這,想了想才繼續道,“瑤田私塾裡,大概有四十多個學生,不知道算不算多。”
“哥哥,我餓了,我們吃了早飯,再撿稻子好不好?”好兒摸摸小肚子,早上起來喝了一杯古蘭井水,其實還不餓,她是擔心這麼高溫的天氣,烙餅捂著會變味。
“好,我們吃了再撿稻子。”阿旺帶弟妹走到田埂邊上坐下,開啟包裹烙餅的布,還帶著暖溫,遞給好兒、小樹各一張,自己也拿了一張吃起來。
吃完烙餅,兄妹仨沒有再分散,而是聚在一處撿稻子。夏天的太陽亮得刺眼,早晨的涼風早已無影無蹤,熱氣從四面八方襲來,好兒的衣裳浸溼汗水貼在背上,脖子、手心都是汗,紅撲撲的小臉上滿是細密的汗珠。
撿稻子的活兒,一開始覺得有趣好玩,撿了一陣子,好兒就覺得壓力來了,因為老是要貓腰低頭或蹲著走,時間一長腰痠腿累脖子累眼睛累,手中的袋子也越來越沉,這對於才五歲的她來說,抵得上大人的收割稻子辛苦。
但是,看到袋子從空憋到鼓脹,一粒粒飽滿黃色的稻穀,想到可以為此節省買米的錢,好兒就用“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來激勵自己堅持。
直到三人手中的袋子、籃子都撿裝了滿滿的稻子,阿旺揹著大袋子,好兒抱著小袋子,小樹雙手拎著大籃子,跟四兒他們說了聲不撿了,一前一後慢慢地往家方向走。
撿回來的稻子,去掉穀殼,足有四十二斤重,可把好兒兄妹仨高興地眉開眼笑,小樹就說明年還去撿稻子,要撿更多些的稻子回來。
溫氏給常家幫工三天,人手多,收割就快。歇了兩天,轉眼即到二十。
天不亮,溫氏就起來煮了一鍋菜絲肉粥。阿旺和小樹也跟著爬起來,洗臉漱口後,都去菜園子幫收摘菜蔬。好兒詳裝還在熟睡,等娘和哥哥們都去了菜園子,趕緊起來穿衣穿鞋,刷牙洗臉,進古蘭空間喝下一杯古蘭井水,再默唸咒語進入玉千妝裡的農場倉庫。
種下的菜蔬在這三四天裡先後全部成熟,好兒每天都跑進空間收摘,晚上等大家都入睡,再接著幹上一兩個時辰。眼下,好兒把最後兩壟菜蔬收摘完畢,從空間出來,跑進菜園子,看見地頭堆了各種菜蔬,娘和哥哥還在收摘,忙問道:“娘,這大概有多少斤?”
簽訂合同文書的時候,貴順酒樓給了個數,第一次拉三百斤,因為他們有地窖,地窖裡放有足夠的冰塊,據蔣濤的說法,那地窖的溫度能讓人渾身起雞皮疙瘩兒。
溫氏起身往地頭看了看,說道:“娘估摸著差不多夠三百斤。”頓了頓語氣,接著道,“雲客來那邊…”
“娘,這些全部供應貴順酒樓,雲客來酒樓的我有辦法,娘不要擔心。”好兒微笑道。
“那行,娘就不擔那個心了。”溫氏知道女兒這麼一說,必是要去求菩薩幫忙。
“阿旺,小樹,洗手去,把鞋也衝一衝,娘這就去炒兩個菜吃早飯。”
溫氏又摘了一大把空心菜,看天放亮了,招呼倆孩子出菜園子。兄弟倆應了,出菜園子,回到前院,用瓜瓢從水缸舀了清水倒木盆裡,先洗手,再衝洗草鞋上沾的泥。
好兒在廚房幫燒火,溫氏炒了個空心菜,一碟炒蛋,洗了幾條鹹蘿蔔裝在小碗裡。一家坐下剛吃早飯,就聽外面有人喊溫氏名字。
“一定是貴順酒樓的來了。”溫氏說著起身離桌,又囑咐阿旺小樹趕緊吃了好去學堂。
開啟院門,外面停著一輛寬長的半廂式馬車,站著三個男子,其中兩人溫氏認得,一個是陳管事,一個是車伕老八叔,那次簽訂合同文書後,他們曾來認路。
見院門開啟,陳管事上前兩步微笑道:“溫老闆,早上好。”
溫氏含笑道:“陳管事,老八叔,還有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