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繡牡丹的旗袍,過高的開叉露出穿著黑色網格的絲襪,彎起的手肘上挎著一隻手工編織的小手袋。
雖說宋冉琴的文化素質可能不怎麼高,但這些年闊太太的奢侈生活倒是讓她的臉保養得光滑淨亮的,外披一件皮草,倒真撐起了那雍容華貴的氣場。
只是,十一月份的氣,穿皮草是不是還早了點?
當然,這句疑問靳子琦是不會問出口的。
靳家這麼多年潛移默化的高素質教育告訴她,應該尊老愛幼一下下。
儘管心裡怎麼不待見宋冉琴,靳子琦還是得裝裝樣子接待一下。
揮退了蕭瀟,靳子琦起身走過去。
出於基本的禮貌問道:“您今過來有什麼事嗎?”
宋冉琴掃了眼一身白色ol職業服的靳子琦,一揚柳眉,開始踩著高跟鞋在辦公室裡慢悠悠地踱步,看看這又摸摸那的。
最後在辦公室的書櫃前停下不肯再動,指著裡面擺放著的一尊踱金小人像,興致勃勃地問靳子琦,“這是純金的?”
靳子琦一直跟在她的後面,瞄了眼書櫃,搖頭,“18k鍍金的。”
宋冉琴本放光的兩隻眼立刻沒了興致,哦了一聲就走開了。
靳子琦心裡暗笑,如果真是純金的,那這尊小人像就別想在她這裡待過晚上。
宋冉琴微蹙著眉頭,左顧右盼了半晌,才到沙發上坐下。
擺出一副享福太太的姿態,等著靳子琦給她上茶服侍。
只是靳子琦彷彿沒看到她眼裡的暗示,自顧自地坐在她的對面,淡淡一笑,“需要我通知一下蘇總嗎?他現在應該在午休。”
“你這辦公室的小日子過得倒挺滋潤的嘛!”宋冉琴答非所問,靳子琦暗暗蹙了下眉,“這屋子裝修花了公司不少錢吧?”
靳子琦也有些沉了臉,對於宋冉琴這意有所指的話,也懶得再跟她浪費口舌,直接回答:“這屋裡的東西都是我自己花錢買的,至於基本的裝修,公司每間辦公室都一樣。”
靳子琦絕對不會認為宋冉琴是關心自己才說的這番話,若真關心自己,就不會一進屋就給她擺出老佛爺接見宮女的架勢。
也許是因為靳子琦說話的語氣不若方才的和氣謙遜,宋冉琴詫異地打量了她兩眼,從鼻子裡輕哼一聲道:“能買得起這麼好的東西,看來我們阿風給你的工資不低啊!”
靳子琦對這位老太不想再多說什麼,想起宋之任之前評價宋冉琴的一句話:頭髮長見識短。她覺得還該加上幾個字:小家子氣!
宋冉琴煞有其事地又環顧了一圈,嘖嘖地滿臉可惜,“一個人用這麼大的辦公室,你說你多浪費,回頭我得跟阿風說說,讓他重新安排一下。”
靳子琦冷笑一聲,倒還真會替兒子省錢!
要真這麼會持家,自己又何必每都打扮得像只花蝴蝶到處顯擺?
“您今過來就是要評價我的辦公室,然後去建議總裁怎麼往我這裡再搪塞幾張辦公桌的嗎?”靳子琦問得不客氣。
宋冉琴攏了攏身上的皮草,也不嫌熱,微揚著下巴,高人一等的姿態。
“如果沒有別的要緊的事,我會來你們這種名不經傳的小公司?”
——就算再名不經傳也是你自己兒子開的!
“今圈子裡可是在瘋傳你跟宋其衍的事,聽說他在你家樓下大呼小叫喊著要結婚,把整個別墅區都攪得雞犬不寧的。這沒文化可真可怕,你說沒留過學拿過mba學位也怪不得他,可既然回了宋家,好歹也該在外面替宋家長長臉,盡幹些丟人現眼的事兒!”
說著覺得口乾舌燥,宋冉琴自己端起茶几上的水壺倒了杯水,便喝便低聲嘀咕,“哪路邊攤買的茶具,做工這麼粗糙……”
靳子琦早就徹底冷了臉,但宋冉琴卻還肆無忌憚地指手畫腳,“雖然現在阿風和喬念昭的婚事被擱置了,但如果你認為只要嫁給宋其衍就能跟阿風……儘管我也挺喜歡你的,但終歸是生過孩子的,我家阿風身價清白,總不能以後被人在背後嚼舌根子。”
“您既然都已經知道我要和宋其衍結婚的事,那麼,您現在又是以什麼立場來指責我們?姐姐嗎?如果您是以宋家小姐的身份,我勸您還是省省,因為其衍跟我說過,他母親直到過世就生了他一個,如果您是以父輩身份,那就更沒資格了,您的兒子您當寶不代表別人不會當草。”
宋冉琴沒想到靳子琦竟敢這麼不給面子地反駁自己,不由地臉上一陣尷尬。
但很快就恢復了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