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如此,她不是傻瓜,自然也知道自己的女兒是什麼料子,也對你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尤其現在害得你父母離異,必然明白你以後也不會善待她們母女,若是沒有這份遺囑,等你父親百年之後,怕是要露宿街頭了。”
靳子琦聽著他詳細的分析,被他看透自己的心思,佯裝賭氣地抱怨,眼梢挑了他一眼:“我在你心裡就是這麼個陰毒的性子嗎?”
他斜眼看她,眼底的促狹之意漸濃:“越毒越好,我可喜歡得緊。”
靳子琦不理他,靠在車窗上,閤眼休息,嘴角卻微微翹起。
如果宋其衍是狼的話,那靳子琦就是狽,合在一起,狼狽為奸!
……
中午靳子琦便驅車前往靳氏,一路上樓暢通無阻。
也難怪喬念昭那麼嫉妒她,在靳氏,所有員工遇到靳子琦便會鞠躬喊一聲“大小姐”,換做任何一個女人,被那麼多人尊重,都會滿足那份虛榮心。
推開靳昭東辦公室的門,他正站在落地窗前,像是在思索些什麼,格外入神,甚至連她進來的動靜都沒有聽到。
靳子琦敲了敲房門,提醒他自己到了,靳昭東聽到“篤篤”聲轉頭,看到門口站立的女兒,眼神有剎那的恍惚,他以為自己看到了“她”。
不可否認,靳子琦長得很像年輕時的蘇凝雪,連蹙眉的動作也一樣。
他的腳步較平日裡緩慢了許多,不再那般意氣奮發,他走到沙發區坐下,靳子琦進去前關上門,只覺得辦公室裡的氣氛一下子有些怪異。
那份遺囑就放在茶几上,兩個黑色大字映入她的眼簾格外醒目。
“子琦——”靳昭東沉吟著,女兒對自己的淡漠又豈會看不出來?
自從知道十年前是喬念昭推了子琦一把才會誤殺了人,他在這個女兒面前更是挺不直脊樑,他以為自己虧欠小女兒,到頭來發現卻是委屈了大女兒。
一時間,辦公室裡安靜得不像有人存在。
靳子琦抿著嘴角,抬頭瞥了眼靳昭東後,輕輕摩挲著無名指上的戒指,一抹譏笑劃過眼底,她低下了頭靜等靳昭東先開口。
“你媽她……還好嗎?”沒想到竟然是以這句話為開頭。
靳子琦對他輕輕一笑:“吃得好睡得著還能出門買菜,爸說好不好?”
靳昭東臉色一僵,被靳子琦帶著諷刺的反問駁得啞口無言。
他在心中嘆息一聲,不願多在這個話題上停留,將遺囑推到子琦跟前,“看看吧,如果哪裡有不同看法的,就說出來,我讓律師修改。”
靳子琦卻沒當即開啟遺囑,只是笑望著靳昭東:“爸爸,您允許我想怎麼改就怎麼改嗎?”
靳昭東被這話堵得一滯,淡笑著帶過:“你是我的第一個孩子,我自然尊重你的意見,只要是我能力範圍,自然是可以滿足你的!”
換個說法,不管她怎麼提出反對,最後的決定權還是在他手上!
靳昭東把她撇嘴角的小動作看在眼裡,壓低了聲音補充,頗為無奈的語氣。
“我就你和念昭兩個孩子,不想看著你們其中任何一個將來無所依,子琦,我希望你能體諒作為一個父親的苦心。”
看來喬欣卉的思想工作做得不錯,讓靳昭東動的惻隱之心也不小。
靳子琦控制住自己想冷笑的*,把自己的姿態放低,垂著眼態度謙遜:“自然,就算您想把公司都交給念昭,我也是沒什麼意見的,當然,前提是,您必須保證我的生活有保障,畢竟,我公公還不確定誰才是繼承人。”
靳昭東聽出這個女兒不願意吃虧的意思,甚至不惜拿丟下公司不管來威脅他,他不是蠢貨,哪裡會把公司交予喬念昭,那等於是自掘墳墓。
喬念昭哪裡會打理公司,即便以後要留在公司,也絕不是那頭領頭羊!
靳昭東沉吟良久,便說起了另一種打算:“公司,以後還是有你來打理,念昭就每年拿分紅,至於我名下的財產裡,我會把城北金通華府的地皮和外灘旁邊的地皮轉到念昭名下,其餘以後都是你的。”
不幹活就想分走她以後的勞動成果,想得倒是挺美好的!
那兩塊地皮,倒是價值不菲,她的父親到現在也不想委屈那對母女。
不過,都說了,這遺囑得他百年後才生效,現在,距離他百年還遠著,這段時間裡發生什麼都是有可能的,也許在他有生之年名下就已經空無一物了。
靳子琦的臉上流露出失望,猶豫地掙扎了一番,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