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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三回 曲蓮逃婚了

杜衡亦是心下微沉,忙遞了白瓷粉彩梅枝闊口碗過去,裡頭盛了半碗琥珀色的藥湯。√

落葵雙手捧著,一飲而盡,穩了穩心神,取過一張素箋,邊寫邊道:“一場貪腐查下來,只怕雍州大半官員都要被革職,朝中也會有所牽連,杜衡,你連夜將這名單送進太子府太子斟酌任用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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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數日的靜謐,過的是悠閒自在,這一日晚飯時,門外陡然傳來撕心裂肺的砸門聲,聽起來像極了曲蓮的聲音:“落葵,快開門,開門啊。”

丁香忙丟下碗,匆匆去開門。

落葵抬眸,只見曲蓮花容失色的立在門口,身上還揹著個小包袱,顯然是在玩離家出走的把戲,一進門便撲到她身上敞開了懷哭,哭的是淚水橫流。

“曲蓮,出甚麼事了。”落葵一把將她按在椅中坐著,她哭的妝也花了,眼也腫了,梨花帶雨的模樣楚楚動人。

“我爹逼著我嫁給許府二少做妾,我不肯,他便將我關了起來,我是偷跑出來的。”她抽抽搭搭的哭著說了個大概。

“你爹怎麼捨得讓你去受這個罪。”落葵心下冷笑,曲家已是青州城中數得著的有錢人家了,前程,曲天雄連逼婚這等事都做得出,那許府二少爺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仗著家中權勢,光是流連花街柳巷也就罷了,可但凡是他看上眼的,也不管是誰家的大姑娘小媳婦,他統統不放過,單單是娶回家做妾室的,十個手指頭要數上兩回還數不完,現在又要曲蓮去做妾,曲天雄倒真稱得上是梟雄呢,連自己的親生骨肉都能捨得出去。曲蓮一抹淚水,杏眸瞪得又圓又大,還帶著些紅腫:“我爹貪財,想要生生將我賣了去,哪裡還會心疼我遭不遭罪。”

京墨氣急,重重的捶了下桌案,許是捶過了頭,疼的他倒抽一口冷氣,嘴裡還不忘罵道:“真混蛋,他是你親爹嗎。”

曲蓮登時臉色漲得通紅,又哭又罵:“不許你罵我爹。”

“對對,那是你親爹,那你打算怎麼辦呢。”京墨撓了撓頭,訕訕笑道。

“落葵,落葵,”曲蓮拉了拉她的衣袖,又哭了起來:“你能不能讓我在你家躲一躲。”

落葵捏了捏她的手,勸慰道:“你別怕,我家裡雖窄,卻也有你住的地方,你住一輩子也沒關係。”

如此,曲蓮在水家住了下來,一連數日,曲天雄也日日都來,想接曲蓮回去,可回回都被她跳著腳罵了出去,曲天雄只能紅著臉抹著汗訕訕回去,第二日晨起再來勸,晚間再告辭,跟應卯似的,一日不落,一刻不晚。

而應付曲天雄的事皆由京墨去做,他原是不想出這個風頭的,只是曲蓮拿那一紙契約相逼,他不得不依,只在暗地裡同落葵感嘆,原以為曲蓮最是溫婉柔弱的,原來也有如此囂張跋扈不講道理的時候。連她爹都敢跳著腳的罵出去,若是心再狠些,怕是要抄起扁擔打上了罷。不過轉念一想,曲天雄逼她給人做妾,委實過分了些,許是真傷了她的心罷。

曲天雄最後一趟來,曲蓮躲在屋裡死活不肯見他,他長嘆了一聲,從袖中取了包銀子交給京墨,後又低聲下氣的對他說:“曲蓮這丫頭太任性,叨擾貴宅了。”

京墨心裡早已喜不自勝,但面上卻不露聲色,只淡淡道:“曲老爺放心,只是侯府那邊......”

“還能如何,多賠些銀子就是了。”曲天雄很是沮喪,深深望了眼曲蓮藏身的屋子,迎著陽光頭也不回的走了。

晨曦如金,溫暖人心,他漸遠的背影格外孤獨,思緒如潮洶湧,過往歷歷在目,曲蓮陡然開啟門撲入空落落的庭前,她若是再早出來一刻,怕是要忍不住隨她爹回去了。

畢竟十數年來無坎坷無憂愁,皆因他的護佑,到底是骨肉至親心中難捨,曲蓮素來心軟,早已哭的抽抽搭搭的,兩眼腫的如桃核般了。

京墨繃著臉忍住笑意,將那包沉甸甸的銀子塞到曲蓮懷中,說道:“你爹心疼你,你不願意的事兒,他也不勉強你,只是許府不好打發,你爹說了你且安心在這住著,少出門,莫要叫那許府二少再撞上你了。”

她點點頭,卻又把銀子塞了回去,心裡早就軟了,可嘴上仍死扛著不肯饒人:“哼,我才不稀罕他的銀子,保不齊哪天他又想著把我賣給哪個有錢人家了。”

京墨心知她是刀子嘴豆腐心,並不戳破她,只嘿嘿笑了數聲,拿過那銀子掂了掂,笑道:“真不要,這可不少呢,若是不要,可就便宜我了啊。”

她頭一瞥,狠狠道:“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