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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六回 鬼話連篇

幾次三番的討要清水珠而不得,落葵像一隻炸了毛的刺蝟,豎起渾身尖利的刺,甚麼哄著他高興,甚麼做小伏低都拋之腦後,氣急敗壞的破口大罵起來:“將旁人的東西據為己有,你還要不要臉了,你們妖族還真是獸性難改,都是不要臉的混賬東西。”

這話雖說的兇巴巴的,可怎麼聽都是色厲內荏,透著有氣無力的虛弱感,如同夕陽晚照,雖絢爛奪目,卻也只是一瞬,無法長久的震懾人心。

空青撲哧一笑,疾行了幾步,將落葵逼到了床沿兒,斜睨著她,話中有話道:“你罵罷,罵的再難聽,我也無所謂,你人都快是我的了,區區一顆珠子,自然也是我的,怎麼能說是別人的。”

“你,你胡說,你無恥。你,”落葵惱羞成怒,冷眸如刀,狠狠剜著空青,被他噎的半響說不出話來,想要逃離卻發覺已無處可逃,索性穿著繡鞋跳到了床榻上。

空青風輕雲淡的坐在床沿兒,拍了拍床褥,不驚不怒,眼角眉梢皆蘊著戲謔的笑:“床都踩髒了,一會兒髒著睡麼,不怕滾上一身灰麼。”

落葵漲的臉紅耳赤,指著空青跳腳罵道:“你個臭流氓,滾出去。”

“這是我的房間,我可不能出去。”空青笑了笑,反倒得寸進尺起來,拍完了床褥上的鞋印子,又伸手去抓落葵的腳踝,要趁機脫了她的繡鞋。

落葵慘叫一聲,拳打腳踢,連蹦帶跳的足有八丈高,一邊叫一邊跳:“我自己脫,你走開,走開。”話音未落,她就飛快的連踢兩下,只聽得“嗖”的一聲,兩隻繡鞋飛出老遠,啪嗒砸在了地上,隨即便是怒罵響起:“滾,登徒子,你別碰我,別想著佔我便宜。”

空青卻沒有半點怒意,只是眉眼俱笑的望著,望著落葵如同一隻受了驚的小獸,自己已然嚇得夠嗆了,竟還不忘露出獠牙,張牙舞爪的去嚇唬旁人,即便與人無傷,嘴上也絕不肯服軟。

這與從前倒是有幾分不同,從前的她總戴著冷漠平靜的面具和堅強狠毒的盔甲,縱然心中怒火滔天,臉上仍是一派波瀾不驚,叫人絲毫瞧不出她的喜怒哀樂,猜不透她的心中所想,像一具沉重的木偶,活的沒有生機。相較之下,還是如今的她,嬉笑怒罵,才算是個活色生香的真人。

落葵被空青瞧得身上發寒,汗毛倒豎,暗道,他怕是個傻子罷,自己都罵的如此難聽了,他竟還能忍得下去,莫非他壓根沒聽懂自己在罵些甚麼,莫非妖族與人族罵街的方式有所不同。

空青一時間百感交集,單手輕揮,一道微光掠過窗下明燭,“噗”的一聲輕響,燭火熄滅了大半,只餘下一支光芒微暗,屋內頓時只餘下薄薄的光影,夜色轉瞬籠罩進來。

落葵身子一僵,不知所措的在床尾抱臂而立,眼瞧著空青躺的安穩舒適,她眸光慌亂不知望向何處,張口結舌道:“你,你幹甚麼。”

睡覺啊。”空青挑了挑眉稍,滿臉無辜的一笑,再度揮了揮手,秋香色的帳幔輕晃低垂,合攏在了一處,籠出嚴嚴實實的方寸之間,又神情泰然,言語倨傲的追了一句:“不睡覺,怎麼娶你。”

“噗”的一聲,落葵氣了個絕倒,一個踉蹌,險些噴出口老血來,自己都豁出去了,做出這樣一副粗魯野蠻的潑婦模樣,他怎麼還是一往情深非卿不娶,這,這人真是個傻子,莫非愛屋及烏,果真是看黑炭一般的烏鴉都是絕色麼。

落葵低低冷笑,睡覺,蘇靈仙已然痊癒,自己當然也不用再受這輕薄氣了,自己雖不看重名節臉面雖,可也不能真的不要。

經了昨夜之事,落葵感念空青的手下留情,感念他的君子所為,她明白,她能夠險之又險的逃過一劫,全仰仗他雖不是個厚道的君子,但尚且算是個刻薄的君子,痛定思痛,她決定立時做出改變,畢竟君子都不能立於危牆之下,她一個弱女子,又如何扛得住牆倒屋塌,她暗暗警醒自己,以後要將心中的宗門家國和弟子都擠一擠,騰出大片地方來安放自己,守好錢財,顧好自身,管好蘇子。

想明白了這些,她重重踹了空青一腳,瞪著眼罵道:“起來。”

空青不為所動,只側過身,手撐著臉頰,眨了眨眼,一雙深眸亮如寒星,隱含笑意,一臉無辜:“起來幹嘛。”

落葵伸手:“清水珠。”

空青皺眉:“沒有。”

落葵揚聲疑道:“不給。”

空青傲然冷道:“不給。”

落葵沒有再繼續廢話,反倒跳著腳越過空青的身子,跳下了床。

空青手裡攥著落葵最看重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