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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五十九回 喪命

灌倒,灌倒後再醒來,或許就能將錐心之痛忘卻,或許能如常面對空青。</br>空青緩緩渡過杯盞,一飲而盡,手上青光一閃,杯盞不見了蹤影,一張瑤琴憑空出現,他的手輕撫過絲絃,行雲流水般撫出琴音,婉轉又有些哀愁。</br>這是空青經常撫奏的琴曲,沒有名字,只是在琴音嫋嫋中,隱約可見珠簾開明月滿,風聲碎燭影亂,心波微動,靜夜間相思驅不散,相思漸濃心牽連。餘音繚繞,她微微一嘆:“初識不知曲中意,再聽已是曲中人。”</br>瑤琴沒了蹤影,空青望住她長嘆:“這世上很多事可以不遂我心,唯有相伴白首,我只和你,和我愛的人在一起。”</br>落葵在心中嘆息,一直以為愛的相反是不愛,直到現在才明白,愛的相反是遺忘,她始終忘不了他,因為她一直都愛他,即便再恨,也做不到不愛,她痛飲了一盞酒:“相愛相傷到白頭,這樣也很好,只是我白了頭,你卻青絲不老,我豈不是很冤。”</br>空青大笑,替落葵斟滿了酒:“只要你不離開我,要我青絲變白髮又有何難。”他抵住她的額頭:“你,不怨我了。”</br>“怨,空青,妖族與人族通婚,人族遲早要死於人妖殊途的戒律,這些你早就知道的。”落葵揚眸:“當初你與我訂婚,可想過我的性命。”</br>空青抬手攔住她的肩頭,將她攬入懷中:“我怕,我曾想過若有朝一日真的護不住你的命,那麼我死也要和你死在一處,不過如今卻是不怕了,因為你是半妖之體,只能與妖族通婚,若是與人族通婚,才是犯了人妖殊途的戒律。”</br>聽著他怦怦的心跳聲,落葵不禁有些心慌,再聽得空青的剖心之語,益發的臉紅心熱,或許是清酒後勁兒大,她身子發軟,抬手攀上他的脖頸,喃喃道:“困了。”</br>天光大亮,落葵自一聲聲嘶啞的蟬鳴中醒來,尚在睡眼惺忪中,便瞧見空青撐著身子,斜倚在邊上,眉眼含笑的望著她,她陡然想起昨夜酒後的光景,不由的臉頰一紅,熱騰騰的似火燒著,這才發覺半個光潔的肩頭露在外頭,忙拉過薄被掩住頭,在被中嗡嗡道:“轉過身去,不許再看了。”</br>空青的手窸窸窣窣的探進薄被中,一把便攥住了她的手,笑道:“你今日穿什麼衣裳,梳什麼髮髻,莫非你忘了,今日你要進宮陪太后用午膳。”</br>落葵將薄被扒出個縫隙,探出一雙忽閃忽閃的眼眸,閃出一絲狡黠:“你不說我倒是忘了,你我的婚事吹了,我們這樣只能算是私通,你堂堂龍族太子,和我這麼個凡人私通,可覺得委屈了。”</br>空青抬手颳了下她的臉,笑道:“你可不是尋常凡人,是半妖之體,這要是去了仙界,可是奇貨可居,說不定還輪不著我呢,能與你私通一番,我還是賺了。”</br>落葵輕笑著伸出胳膊,圈上他的脖頸,嬌嗔道:“私通不私通的我倒是不放在心上的,可若是你要去娶勞什子太子妃,我就要把你與我私通的事抖落出來,讓你把臉丟到三界裡,再沒人肯嫁給你。”</br>“仙界和人界一樣,三妻四妾,私通苟且都是尋常事,你抖落出來,我頂多就是多納個側妃罷了,不算什麼大事。”空青一本正經笑出聲來,直到見她有些慍怒了,才俯下身來吻住她的唇,良久,方才鬆開她,緩緩道:“我只要你一個,絕不會娶她。”</br>言罷,正欲再度吻下來,外頭震耳的砸門聲卻不合時宜的響起來:“落葵,趕緊起來,誤了用午膳的時辰,是要被宗親們笑話的。”</br>空青嗵的一聲仰面倒在床上,搖著頭長嘆一聲,恨聲道:“我明兒要去找藥君弄點藥,非毒啞了蘇子不可。”</br>落葵在薄被中嗤嗤笑個不停,帳幔四角垂下紅色的絡子晃動不停,如同春日裡的桃花,被微風拂過,空青怔了會兒,噙著一絲笑意猛然鑽進被中,絲毫不理會門外震耳的砸門聲,在暗沉沉的被中摩挲到她的唇,吻了過去,帳幔緩緩低垂下來,掩住一室旖旎風光,交頸纏綿的情意。</br>落葵微微喘息著躺在空青的臂彎中,指尖在他的髮梢上來回打轉,平復了下心緒,緩緩道:“空青,若是,若是你父親非逼著你娶半夏,你娶麼。”</br>空青仰面瞧著帳頂鋪撒開的大朵合歡花,那樣情意綿綿的紋樣,轉過頭,望著她的眸子笑道:“若我不做太子了,便不必娶她了。”他抬手撫著落葵的臉,緩緩道:“落葵,若我不是太子了,你還願與我在一起嗎。”</br>落葵猛然撐起身子,哧哧一笑:“若你不是太子,便不必娶勞什子太子妃,我高興還來不及,怎會不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