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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九十四回 反目

何人不得出入,不得探視。”

此言一出,落葵低垂著眼簾,再沒了什麼言語,心知辯駁亦是蒼白無力,只會令人平白輕看了去,回宮從長計議總比魚死網破來的好些,她默不作聲的回房收拾,纖瘦的背影在夜風中愈發的單薄,空青頓了一頓,沉聲續道:“著半夏嚴加看管。”

她眸光暗淡,身形頓了一頓,卻仍舊強硬起心腸,頭也不回的遠去,不消一刻,三人便收拾停當,破軍謙恭的立在門口,瞧見她出

來,躬身說道:“貴人,屬下送您回宮。”

她點點頭:“李總管,本宮問你,世子,哦不,世子究竟如何了。”

破軍依舊躬身沉沉說道:“貴人放心就是,世子一切安好。”

她微微頷首,扶著馬清的手,登上馬車,車軸悶悶之聲破空傳出老遠,如長長的嘆息聲,心緒恰如烙在西牆上的虯枝繁複盤錯,沒來由的煩亂不堪。

在馬車中,落葵倚著車窗枯坐了一整夜,直到遠遠望見紅牆碧瓦,迤邐漸近,她才收回遙遙遠眺著四方天幕的眸光,離開時是心懷期盼,再度回來,心間已換了天地,心底如冰封古井難起一絲波瀾,這世間的百轉千回,豈能都瞧得清楚,她只盼著的自己更加的眼明心亮些,將何為真情誰是假意看的更分明些。

“主子,澤蘭來了。”落葵方才在殿內坐定,還沒來得及平緩心緒,馬清便緊跟著進來回稟。

她忙著起身,還未看清楚來人的模樣,手就已被緊緊握住,哽咽聲入耳:“姐姐,可算是回來了,這麼大的事兒,也不和妹妹說一聲,快,讓妹妹瞧瞧。”

落葵強顏歡笑道:“是怕給你惹來麻煩,才瞞著你的,妹妹可別怨我。”復又拍著澤蘭的手,笑道:“可瞧出什麼來沒,可少了頭髮絲兒麼。”

“妹妹怎麼會怨姐姐呢,擔心都擔心死了,姐姐還有心思說笑,可知姐姐走的這些時日,宮裡鬧成什麼樣兒了。”澤蘭“撲哧”笑出聲來。

她抿了唇角淺淡一笑:“還能鬧成什麼樣兒,左不過就是有人抖了威風,有人等著看笑話。”

澤蘭心知她不痛快,重重握了下她的手,勸慰道:“話說回來,殿下心裡還是有姐姐的,若非殿下授意,妹妹也是進不來緋煙宮。”

落葵點了點頭,抿了口茶,並不置可否,有心無心,她原本以為自己看的很分明,可時至今日,她甚至懷疑起自己的心,更何談看清楚旁人的心。

澤蘭側目瞧了瞧落葵的神情,淡白的日光落在她的面上,似薄煙輕籠,眉目皆朦朧起來。澤蘭張了張口,終沒有說出什麼,只微微低垂眼簾,指尖微動,捻著窗下低垂的碧色纓絡,似是有些心事,半響後方才拿定了主意,握住落葵的手:“姐姐,有件事我在心裡藏了許久,說了怕給姐姐惹事兒,不說又......”

“如今的我還會怕事多嗎,不妨事,你只管說。”

“就是姐姐出宮那日,我來看姐姐,誰知姐姐沒看到,卻在芙蓉池邊瞧見了珍嬪與一個男子私相授受,那男子並不是她宮裡的屬下,事後我著意打聽了下,那是才回京不久的謹親王。”澤蘭緩緩道,卻在最緊要處停了下來,眸光似水流轉。

落葵一驚,騰的起身道:“他們二人瞧見你了嗎,還有誰知道。”

澤蘭搖搖頭道:“他們二人都沒有瞧見我,只有惜昭容,她彷彿也瞧見了,還瞧見了我,且警醒了我幾句。”

窗外光暈流轉,自雲端漸漸淌出金色華彩,日光透過雕花窗格漏進來,映在那一襲滾了金邊的裙上,漾起刺目點點光芒,彼時風起,樹影掩住日光,光芒散盡,一切皆彷彿是稍縱即逝的似錦繁華。

落葵沉凝許久,最後狠狠灌了一大口茶,飲得急了,憋得面頰緋紅,平息了會兒,方才緩緩道:“此事事關重大,你別再與旁人提起了,免得引來殺身之禍。”

澤蘭眸光暗淡,點點頭道:“我是打心眼兒裡不願意惹是非的。”旋即卻又笑顏如花道:“姐姐放心,我知道孰輕孰重,只是惜昭容那,誰知道她會不會守口如瓶,她與珍嬪素來都是與蕪花交好的。”

“說了又如何,只要咱們不將此事說破,不借題發揮,行事小心,想來她們也是不敢行殺人滅口之事的。”

話雖如此說,可心下仍是陰霾不散,畢竟知曉了旁人的密事,往後只怕多的是惴惴不安的日子了。

二人又拉著手一面品茶,一面敘了敘落葵離宮後的種種,不過,她自然隱去了與謹親王相見之事,甚至於連受傷重病,也只是簡單的一句話便帶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