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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五回 前塵(一)

斜睨了他一眼,轉頭望向那一汪潭水深處,手微微一揮,一罈酒穩穩落入掌心,她連著痛飲了幾口,聲音似乎從淺池中央傳來,極淡極遠的笑道:“我是南帝,你是未來儲君,要是你我想有個好的結局,要麼我不做南帝,要麼你不做儲君。”她怔怔望著空青:“茵陳尚小,連真君都未修成,若是做了南帝,少不得要受苦,我捨不得她受苦。”她抬手覆上空青的眉眼,輕輕摩挲起來:“可我也捨不得你,但若因我斷送了你的前程,我怕你終有一日會後悔。”

空青握住她的雙手,抬手颳了下她的鼻尖

,笑道:“這有什麼難的,我出去後問問幾個哥哥,讓他們做儲君去,反正我原本就不想做儲君。”

落葵噗哧笑道:“人家族中,都因為儲君之位打的不可開交,你們可倒好,讓來讓去的,天帝沒被你們氣的吐血麼。”言罷,回首望了眼山口,憂心道:“茵陳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空青攬著她的肩頭,勸慰道:“放心,有四哥在,不會有事的。”

落葵無聲的一笑,撥開他的手,掐了個訣,兩處房舍靠在身後的山邊建起,她推開其中的一間,回首對空青道:“我與茵陳住這間,你與四殿下住那間,你身上有傷,早些歇著。”言罷,她指尖微動,房中登時燃起數盞昏黃搖曳的燈火,她託著一罈酒,在桌邊坐下自斟自飲起來。

空青從後面擁住她,在她的耳畔撥出熱氣,低聲道:“你還真是學足了子苓師兄,小氣得很,有酒也不跟我同飲。”

落葵抿唇一笑,抬眼望了望桌案對側,那登時出現一罈酒一杯盞,抬了抬下巴一笑,空青卻抬了抬手,將那酒和杯盞挪到了落葵身側,遂緊貼著落葵坐下,推杯換盞間,已是月朦朧鳥朦朧,夜風乍起之時,人亦朦朧。

明晃晃的日光灑入山坳中,透窗而入之時,落葵醒來,卻發現自己枕著空青的胳膊,躺在他懷中,他一雙明眸含笑相望,她心下一慌,下意識的將空青推下了床,緊了緊領口,怒道:“你怎麼會在我房中,茵陳呢。”

空青揉了揉腰,扶著床沿兒起身,嘆道:“你下手太重,實在該躲你遠些,白蘇說昨夜要熬通宵作畫,讓茵陳給他研磨去了。”

落葵咬了咬下唇,斜睨了空青一眼:“那你。”

“我,你就幻了兩處房舍出來,橫不能讓我在外頭露宿罷。”

落葵抿了抿唇,乾乾道:“你身上有傷,仙力不濟,可還有白蘇呢,他不也是個神君麼,還幻不出個房舍來嗎。”

“我能幻出個窗戶來,你要不要。”窗外傳來一聲低笑,落葵抬手扔了個早已熄滅的燈燭出去,白蘇忍痛悶哼了一聲,續道:“我帶著茵陳作畫去了,你們倆要是鬥嘴能斗的破禁而出,就隨便鬥啊。”

空青的手搭上落葵的肩頭,勸慰道:“放心。”

白蘇帶著茵陳在幻境中亂轉,夜色沉沉之時才回來,帶回厚厚一疊畫稿,趁著夜色,燃一盞燈,斟一杯茶,一張紙,一泓墨,一支筆,他筆下開四時不謝之花木,納萬古不易之山河。

落葵在屋前攏了火,一根枯枝在火堆裡撥弄,挑出火星,回首望一眼窗上茵陳研磨,白蘇作畫的剪影,抿唇一笑:“白蘇還真是個畫痴。”

空青掩了口打了個哈欠,喃喃道:“夜深了,去睡罷。”

落葵仰起頭,蹙著眉心望著他:“白蘇該不會又要整夜作畫罷,他不嫌手痠我還嫌心累呢。”

她手微揚,正欲再幻一處房舍出來,手卻被空青握住,笑道:“我在你房中住著挺好,你還是省點仙力破禁時用罷。”

落葵瞟他一眼:“我心累得慌。”

空青嗤的一笑:“我是有心做個小人的,可惜我身上有傷,打不過你。”

言罷,他緊隨著落葵進屋,卻見屋內又多了一張床榻,抿了唇微嘆一聲,仰面躺下半響,復又側過身,望著落葵笑道:“若你不做南帝了,可會後悔。”

“有什麼可後悔的。”落葵閉著雙眸,淡淡道,猛然睜開雙眸,緊緊盯著房梁,此處房舍是自己心中所想,幻境中的平淡的日子,亦是自己心中所願,有那麼一瞬的念頭,想要就此困在此地,再也不出去,再不用去享常人難享的富貴,擔常人難擔的重責,她臉上顯出一絲神往的笑意:“我倒是很羨慕茵陳和白蘇,想作甚麼便去作甚麼。”

空青測過神來,支著頭笑望著她,眸色微暗:“你和我,終究無法想作甚麼便去作甚麼,不論是你不做南帝,還是我不做太子,都不可能隨心行事,肆意度日。”

落葵偏過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