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如此,那就辦你的事吧。”馮皇后平靜的眼底,似有波光閃爍,她亦是聰明人,太后怎會無緣無故的送賀禮來?太后她老人家,可是不待見安謐的不是嗎?
“是。”老太監恭敬的道,隨即轉向坐在床沿上的安謐,眸中多了一絲深沉,“渤海王妃,太后吩咐奴才,將這賀禮送上,祝渤海王妃和王爺百年好合,幸福美滿。”
老太監開口,仔細的留意著新娘的一舉一動,似要看穿什麼一般。
可安謐,又怎會讓他給看穿了?
“謝謝公公,請公公替我謝過太后娘娘。”蓋頭之下的聲音響起,依舊是方才那般。
馮皇后眉心微皺,這安謐,她是在搞什麼鬼?
老太監卻是扯了扯嘴角,“王妃,這賀禮……”
“來,柳兒,替孃親受禮。”安謐開口,這回應,卻是讓那老太監臉色一沉,嘴角幾乎隱隱抽搐。
而柳兒得了安謐的吩咐,立即高興的下床,興奮的跑到老太監的面前,“公公,這個給我便是。”
那老太監拿著手中的錦盒,竟有些不知所措,交給柳兒麼?可是,太后娘娘交代的任務怎麼辦?
不給柳兒麼?太監看著柳兒伸出的手,以及那眨巴著的大眼,一時之間,竟沒了應對之策。
“渤海王妃,太后吩咐,讓老奴將賀禮親自交到王妃的手上,奴才也是按吩咐辦事,還請渤海王妃體諒。”老太監沉默良久之後,終於是開口道,便是那張臉都因為為難,而微微脹紅。
話落,房間裡頓時一陣沉默,老太監看著坐在床上的新娘,心裡更是打起了鼓,安謐任憑這沉默不斷的蔓延,依舊不說話,漸漸的,那老太監甚至冒出一絲薄汗,心裡更是沒了底。
“本王來替王妃受這禮,你看妥還是不妥。”
突然,門外傳來一個低沉的男人的聲音,房間裡,頓時神色各異。
他來了!
安謐嘴角一揚,心中頓時浮出一絲暖意,而那老太監,心中更是咯噔一下,忙的跪在地上,“老奴參見渤海王殿下。”
馮皇后看到柏弈,眉心也不由得緊了緊,察覺柏弈的視線對上來,馮皇后扯了扯嘴角,卻是沒有說什麼。
柏弈朝皇后行了個禮,再是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老太監,眼底浮出一絲陰冷,“沒想到本王的新房,竟這麼熱鬧,難道外面的酒不夠新房中的香醇麼?”
柏弈的聲音很淡,可是,那清淡的語氣裡,卻是一字一句都讓人覺得壓抑至極。
老太監跪在地上,身子亦是忍不住顫抖,就連馮皇后嘴角都禁不住抽了抽,尷尬的扯了扯嘴角,“本宮是來看看謐兒,既然渤海王來了,本宮就不打擾了。”
“恭送皇后娘娘。”
馮皇后話剛落,柏弈便開口,中間絲毫沒有縫隙,更是讓馮皇后神色之間多了一絲尷尬,心中雖然不悅,可這終究是渤海王府,又是他的大喜之日不是?
沉吟片刻,終究是將心裡的不悅壓了下去。
柏弈卻是絲毫也沒有避諱,馮皇后三番兩次的來接近安謐,定不會沒有目的,他自然不待見。
等到馮皇后離開,房間裡的氣氛頓時更是緊張了起來,老太監跪在地上,額上已經滴出了汗,連頭也不敢抬,似乎害怕一抬頭,便會撞見渤海王那凌厲的視線。
“怎麼?沒聽到剛才本王的話嗎?”柏弈冷聲道,那語氣如刀子一般。
老太監身體一怔,“王爺,老奴……老奴也是奉命行事!”
“奉命行事?你的任務是什麼?不過是將賀禮送上,王妃收了便是,亦或者,你打著送賀禮的旗號,暗地裡卻是有著其他目的麼?”
柏弈眸子一凜,倏然拔高了語調。
老太監嚇得身體一怔,更是誠惶誠恐,“王爺明察,老奴斷然沒有什麼其他的目的啊。”
“沒有其他的目的麼?那也就是送賀禮了。”柏弈嘴角一揚,俊朗的眉毛也跟著一挑,眼底隱約劃過一絲邪魅。
老太監一愣,似乎發現了誒什麼不對勁兒,可是,卻是已經沒了反應的餘地,手中頓時一輕,下一瞬,裝著賀禮的錦盒已經不在他的手上,隨即,頭頂便傳來渤海王的聲音……
“既然是送賀禮,那賀禮送到了,你若不想喝酒,那便可以告辭了。”柏弈看也沒看那太監一眼,淡淡的瞥了一眼手中的錦盒,眼底的顏色暗了暗。
老太監急的臉一陣青一陣紅,這可如何是好?太后交給他的任務,是親自交到渤海王妃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