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我。”
狄斯摟著她的手忽然僵硬了一下,他牽了牽嘴角,做出了一個不能算作微笑的表情,抬起他的下巴來,她眼裡的恐懼半點不漏地被他盡收眼底,狄斯有些渙散的眼睛望著她,“你想太多了,親愛的阿爾辛諾。”他耷拉了一下嘴角,氣息噴灑在了她的臉上。
“你喝酒了?”阿爾辛諾低聲問道,這才聞到他身上有很重的酒味,發現那渙散的褐色眼睛有些迷茫,“你一直都沒有睡嗎?”她眯起了眼來。
狄斯盯著她沒有說話。
“說話啊,你在幹什麼?”
“好了,別問了,阿爾辛諾。”他垂下了褐色的眼來,“我答應你以後少喝就是了。”
阿爾辛諾伸出冰涼的手來輕輕覆上了他溫暖而清瘦的臉頰,或許是因為酒精的關係看起來很是蒼白。“別讓我傷心,狄斯。”她幽幽地說。
狄斯伸手按住了她那隻冰冷的手,慢慢地送到了自己的嘴邊,“好好睡吧,阿爾辛諾。” 他替她蓋上了白色的絲綢薄被,俯下身來溫柔地吻了她一下,隨即起身下床,提起了軟塌邊上的月白色長袍。
“這麼晚了你要上哪兒去?”阿爾辛諾從床上坐起了身來。
“出去走走,”他一面說一面慢慢地披上了長袍,“對不起。”
“狄斯,”阿爾辛諾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你其實,其實早就知道了她還活著,還去見過她,對不對?”
狄斯繫腰帶的動作停頓了半秒,又毫無影響地繼續。
“我在問你呢,狄斯。”
他回頭,慢慢地向她走去,“你究竟在擔心和害怕什麼內容?”他說著伸出手來拍了拍她的手,“好好睡吧,親愛的,不用管我。”
阿爾辛諾幽怨的眼神盯著他遠去的背影看了半晌,她咬了一下有些蒼白的嘴唇,纖細的手指抓緊了蓋在胸前的薄被,先前的噩夢仍舊曆歷在目,那隻恐怖的蝴蝶和阿西亞的詛咒似乎還在她眼前和耳邊晃悠,她疲憊地閉了有下眼睛,這才發現臉上涼津津的——汗水吧,她想著,自己這一生中,似乎還從未像現在這樣恐懼跟不安過。她的頭有些疼,於是曲起了雙腿,伸手握住自己的腳踝,把頭擱在理膝蓋上。
帷幔外傳來了些許聲響。
“誰?”她閉著眼問道。
“是奴婢送酒過來了。”
“酒?誰讓你送來的?”阿爾辛諾仍舊閉著眼。
“回公主,皇子殿下之前喝光了所有的酒,叫奴婢再送過來的。”
“是嗎?”她低聲說著,“行了,把酒給我吧。”
阿爾辛諾伸手從使女手中的托盤裡提起了酒瓶,慢慢地斟滿了一隻酒杯,送到了自己的嘴邊,“東西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是,奴婢告退。”
“等等,”阿爾辛諾抿了口酒,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去把四皇子給我找來,就說我要見他。”
“現在嗎?”使女抬頭。
“廢話!”阿爾辛諾冷冷地說道,仰頭喝光了杯裡的酒,“馬上去。”
詛咒的開始
半個時辰不到,辛提卡納出現在了狄斯和阿爾辛諾的寢宮。
“公主殿下,四皇子到了。”
“知道了,退下。”阿爾辛諾的聲音低低地從裡面傳立刻來。
“我還以為這麼晚了你不會來了呢。”她慢慢地掀開了華美的帷幔,蓮步輕移地走了出來,月白色的長長睡袍外面斜斜地披著綴滿珍珠的鵝黃色薄紗披肩,她微微低頭,沒有看他,徑直地坐到了他面前的軟塌上。
“你要見我,所以我就來了。”辛提卡納淡淡地說道。經過晚宴上的那幕,他其實睡得也不是很安穩——事實上自從狄斯刺傷他又娶了阿爾辛諾之後,長夜無夢的安穩睡眠對他來說就成了永遠回不去的記憶。當阿爾辛諾的使女出現在他寢宮裡的時候,他正睡得迷迷糊糊,不過隱約聽出了那個使女的聲音——他被刺傷之後,阿爾辛諾有時候會派她來探望他——問明瞭她的來意後,他詫異之餘根本來不及細想,披上外衣就徑直跟她走了。
“你怎麼了?阿爾辛諾。“他走近了些,看見她靠在那張軟塌上似乎又睡著了,她單手支著頭,眼睛微微閉著,素淨的臉上果然很是蒼白,火光下泛著玉石一般瑩白的動人光華。
阿爾辛諾輕輕搖了搖頭,“給我倒杯酒,辛提卡納。“她有些疲憊地慢悠悠地說。
辛提卡納向四周望去,找到了使女留下的那個托盤,他慢慢地斟了一杯紅色的葡萄酒,走到了阿爾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