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似尼羅河上的晚霞一般明豔眩目。此刻那張純淨白皙的臉上呈現出處子般的寧靜,但那隱隱洋溢著的謎語一般的輕笑和水凝的黑色眸子裡不時流露出的冷漠卻總是讓他覺得疑惑和不安。
這樣一個女人,雖然小時候就遠遠地見過,但嚴格算起來,和他在一起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然而她竟然有力量能輕易地挑起他的怒火。
阿多尼斯冷冷地想著,開始為自己先前在宴會上有欠考慮的做法感到一絲的懊悔——他向來是個冷靜的人,自打有記憶以來,他就不記得有什麼事曾讓他比剛才更大為光火。阿爾辛諾或許說得說錯,不過是個女人而已。
他喝了口酒,目光仍然停留在阿西亞的身上。
又或許是因為阿爾辛諾的確太過分了,居然在眾目睽睽之下這樣跟自己說話,才使得他勃然大怒吧;如果完全是因為這個原因他大概還會感到一絲的輕鬆和心安,可是自己其實最明白那些過激的話僅僅是起了催化的作用而已,真正使他動怒的是阿爾辛諾對於阿西亞的指責。
他的確是在乎她啊,這點大概連他自己都沒有想到吧。為了她,為了區區幾句話,他居然公然地與阿爾辛諾劃清了界限,這樣做顯然是十分不明智的。
這麼多年以來,他一直謹慎處理著與權傾朝野、驕縱傲慢的大公主阿爾辛諾的微妙關係,曾經他想過立她為王妃,永遠消除這個隱患,不過在他發現她的心一直在狄斯的身上也就罷手了。好在阿爾辛諾為了狄斯什麼都可以不要,對政事更是向來都愛理不理,他和她似乎早就有了默契,他要的是權勢,而她要的是愛情,各取所需,井水不犯河水。因此雖然埃及上下對法老寶座的歸屬至今都存在著分歧,但阿爾辛諾已經得到了狄斯,根本就沒有把埃及的王權看得有多重要,阿多尼斯這個從一出生就擁有了法老繼承權的嫡出大皇子的王位坐得也算是安穩。可是現在,他和她之間那點微妙的利益關係似乎已經發生了改變。為了阿西亞,他剛剛在宴會上等於是在向阿爾辛諾宣戰。雖然如今他的權勢已經得到了一再的鞏固,但心裡也知道目前還不是和阿爾辛諾發生正面衝突的時候。
阿西亞把玩著手裡的花,不經意間抬頭,發現了阿多尼斯正默默地在盯著她看。
她輕輕一笑,站起了身來。
“上哪兒去?”
“睡覺。”她聳了聳肩膀,慵懶地伸手把花重新插回了瓶子裡,一面繼續慢慢地望外走。
“站住。”阿多尼斯放下了酒杯,“我有話要問你。”他低低地說道。
“明天吧,我累了。”阿西亞頭也沒回。
“連你也想要違逆我嗎?”他猛地伸手,從後面拉住了她的手。
阿西亞停了一下,慢慢地轉過身來,迎著他的目光望進他褐色的眼睛裡,幾秒鐘之後,微微一笑,“我有什麼資格違逆你?你是高高在上的埃及法老,而我只不過是一個罪人,因為你今晚的一時興起或是仁慈才撿來一個平民的身份,不是嗎?”
阿多尼斯撇了一下嘴角,他低頭俯視著她,這是他不惜與阿爾辛諾決裂換來的女人,真是有些可笑和荒謬啊,他在心裡冷笑了起來,知覺告訴他她對他來說是危險的,“為什麼要去招惹阿爾辛諾?”
阿西亞咧開了嘴,露出貝殼般的細白牙齒,笑意在那張清麗的臉上更是加深了許多。
“你是故意的,……… ………為什麼?”阿多尼斯眯起了褐色的眼睛,緊抿著嘴唇,現在回想起來,當時阿西亞的確是在有意地激怒阿爾辛諾,可是她為什麼這麼做呢?難道是為了讓自己和阿爾辛諾起正面的衝突?還是因為——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阿西亞的嘴角仍舊掛著那抹沒有溫度的輕笑,手腕被阿多尼斯拽著,也不見她掙扎半分,甚至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你算準了我會因為你而和阿爾辛諾起爭執,對不對?”阿多尼斯冷冷地說,“你心裡究竟在想些什麼?回答我!”
“我無話可說。”阿西亞含笑地望著他。
“你——”阿多尼斯不自覺地加重了手上的力量,“你就這麼有自信我會站在你那一邊?如果——”
“你不是說過你已經愛上我了嗎?”阿西亞咧嘴笑了起來,臉上一絲一毫的怒氣都沒有,在他的怒目下泰然自若,甚至還有一些好整以暇,這幾乎讓阿多尼斯氣結。
“聽好,即使我說的不是一時戲言,你也別指望能利用我對你的那一丁點兒所謂的感情。”阿多尼斯伸出一隻手指慢慢地在阿西亞眼前晃了晃,“你別忘了我是埃及的法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