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自個兒是他心上人,如果信他,告訴他,那就是拿自個兒的未來賭。白舍若是個靠得住的人……當然,現在看來,白舍真的很靠得住,自己這一把也許能賭贏。可話說回來,自己算什麼呢?借屍還魂還是死而復生?這種事情,誰會相信!
如果不相信白舍,不賭這一把,白舍可能會覺得自己對他真的不中意,若是就因為這個錯過了呢……錯過了白舍,自己會不會後悔?
石梅正猶豫呢,就感覺有人輕輕敲了敲她肩膀,抬眼,只見白舍已經站在了她的身後,“你別跟自己較勁了,慢慢想吧。”
石梅一愣,“你……怎麼知道我跟自己較勁。”
白舍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搖頭,伸手拿了刀,“我去外面。”
“你去哪兒?”石梅以為白舍要走,趕緊拽住他袖子。
“我在門口。”白舍見她慌了就指了指大門,我不走,去外面守著,你自個兒睡。
石梅微微皺眉……拽著白舍的一袖子,道,“你來!”
白舍不解,讓石梅拉到了床邊。
石梅往床上一坐,白舍倒是吃了一驚,“要一起睡?”
“少胡說八道。”石梅拍拍床沿,道,“你也坐下。”
白舍倒是很聽話,放下刀,坐到她身邊。
石梅看他,想了想,道,“你不是說,帶我來見你師父麼?”
“他的墳在後山,明早再去,今天晚了。”白舍說著,微微皺起了眉頭。
石梅並沒發現白舍神情的變化,問,“我不是要騙你。”
白舍一愣,抬眼看她。
石梅和白舍雙目相對……白舍眼神清澈。石梅總覺得,他的神情跟一般人都不一樣。
大多數人的眼睛都有故事,有的是似是而非;秦項連的則滿是是非。而白舍最特別的地方,就是眼裡乾乾淨淨,似乎什麼都沒有……所以才會在第一次遇見的時候,覺得他呆。
可事實上白舍並不是呆子,不是他裝模作樣,而是他大多數事情都不在乎。
“你認真些。”石梅坐直了,低聲卻認真地說。
白舍微微一揚眉,含笑看石梅。
只是一個眼神的變化,石梅就覺得他整個人都不一樣起來,這種神情的白舍,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耀眼。
見石梅像是正在做個決定。
白舍搖了搖頭,捏她下巴,“你不用急著說,我不逼你,你的過去對我來說並不重要。”
石梅一愣。
白舍嘆息,拇指指腹輕輕摩挲她的下巴尖,“你也是個呆的,我連你是陳栻楣還是陳石梅都不在乎,還會在乎別的麼?
石梅這回科室徹底愣住了。
“睡吧。”白舍放開她下巴,拍拍床鋪,卻是揚起了一層灰……
“咳咳……”兩人都咳嗽著蹦了起來,才發現,這被子除了灰,還有一股子黴味。
對視了一眼,兩人沉默良久,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白舍。”石梅突然抓住他,“我有話告訴你……”
“噓。”白舍卻是突然一皺眉,將籠屜給了石梅,拿過包袱吹滅了蠟燭。
“怎麼了……”
石梅被白舍拉到床後,躲在了櫃子和牆壁的夾角處。
兩人剛剛躲好,就聽到“嘎吱”一聲。
石梅一驚,這是院門被推開的聲音,趕緊抬眼看白舍。
黑暗中,白舍就看到石梅一雙大眼睛盯著自己看,莫名又想起小福子來了,手指下意識地輕輕揉捏了一下她的耳朵。
石梅瞬間耳朵滾燙臉通紅,用腳尖踹了白舍一腳。
白舍倒是讓她踹樂了,手指順著她耳根往下輕輕滑動,指尖接觸著脖頸,似乎是撩撥,微癢……
石梅全身不自在,臉燙得快燒起來了,單手抱著籠屜,另外一隻手將白舍的手掰下來。
白舍挑起嘴角不做聲,將她往自己懷中攬了攬,不跟她鬧了,讓她也別出聲。
而同時,外頭的動靜也響了起來。
“哐啷啷”幾聲,似乎那人踢到了什麼東西,隨後,就聽到了急促的喘息聲。
也不知道為什麼,石梅就感覺闖進來的那人似乎個子很大,而且還好像受了傷。
白舍也是一皺眉,單手輕輕一託石梅,往外一躍……悄無聲息地落了地。透過窗戶上的破洞往外望……只見地上趴這個人,正在掙扎著往前爬。
石梅也看了一眼,驚得倒抽一口冷氣捂住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