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什麼王爺夫人的,不是應該去通知老爺麼?她爹雖不疼她,也不至於她被壓死了都不過問一聲吧?
正在胡思亂想,就聽有另一個聲音傳來,“栻楣姐,嚇死人了,還以為你給壓死了呢。”
陳石梅抬頭,看身旁說話之人,心裡疑惑,她向來是最小那個,大家都管她叫妹,如今怎麼變姐了?
說話人是個和自己年歲差不多的女子,很是嬌媚,丹紫色抹胸,粉色羅群,寬袖上衣外罩薄紗短衫,一條收身的腰帶。高梳雲髻,垂下的髮絲散落在白皙纖長的脖頸上。柳眉鳳目,長相稍稍有些刁鑽,可確實是個美人兒。
她與丫鬟一起將石梅扶起來,嘴裡說,“姐姐啊,你說你怎麼就沒死呢?不過也虧得你沒死,不然就留下我一人受欺負了。”
“你是……”石梅有些不解地看她。
那女子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上下看石梅,“栻楣姐,你別裝瘋賣傻了,你死了他都不曾來看你一眼,裝瘋又有什麼用處?”
陳石梅更疑惑了,她看了看四周,發現房舍還是她家老宅,只是比原先富麗得多,蕭條破敗的殘牆,變成了花團錦簇的院落。
回頭,只見身後的坍塌廢墟都燒黑了,難怪剛剛聞到一股子焦糊味道。
被人扶著回屋,陳石梅問了好些話,才弄明白。自己如今不是陳石梅了,而是他家族譜上最傳奇的那位香粉娘娘——陳栻楣。
只不過這位娘娘的境遇可沒有外人傳說的那樣好,是個刻薄善妒,常惹是非的惡妻。
她身邊這位女子,是跟她共侍一夫的妾,叫王瓚玥,和她一樣,都不受寵。
據說陳栻楣整天研究香粉,煉製丹藥,昨兒個不知怎麼的就著火了,整座香坊塌下來,她被活埋在裡頭,幸好突然天降大雨,留下了她一條性命。
陳石梅眉頭微蹙,心中好笑,自己莫不是在家裡祠堂被砸死了?藉著她祖上的骨灰,在這兒回魂了?想到骨灰,她低頭一看,就見手中罈子裡,的確是有白色粉末,聞一聞,沒有味道。
“哎呀,你就別再研究那些個粉了!”瓚玥奪下她手裡的罈子,道,“你倒是說說,是無故起火的?還是你疏忽了……或是有人害你?”
陳石梅心驚,不是吧?!
說話間,外頭有人進來,是個下人,趾高氣昂的,說是來傳王爺話,“沒死就將養著吧,別再作怪了。”說完,連句好都沒問,走了。
“真是薄情寡義。”瓚玥跺著腳道,“還不如休了我們呢。”
陳石梅卻是淡笑不語,想來也有趣,之前做女兒,沒爹孃疼愛,還時不時被姐姐欺負。總想著日後找個好夫君,可沒想到如今突然有夫婿了,卻依然落得個不受寵愛的下場,就問瓚玥,“他有很多房妻妾麼?”
“四個。”瓚玥無所謂地說,“你是原配正室,我、鸞璟兒和茗福是妾氏,你最兇惡善妒,所以最不受寵。”
陳石梅又問,“他是誰啊?”
瓚玥圓睜二目看著石梅,“要命了,你真是被砸傻了不成?”
石梅搖頭,“我都不記得了。”
“你……”瓚玥將信將疑,看了她半晌,道,“他是四王爺秦項連啊。”
“哦……”石梅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她讓丫鬟小香兒找來銅鏡照了照,樣子竟然沒變,陳栻楣原來和自己長得一般無二。
“姐。”王瓚玥坐下,問,“你真的都不記得了?”
石梅點點頭,索性裝起傻來。
瓚玥挑著幾件大事跟她說了說,陳石梅聽後忍不住皺眉,真沒想到,她那先祖香粉娘娘,竟然整天為了個薄情寡義的男人爭風吃醋,這般窮兇極惡,也難怪沒人幫扶了。
正這時侯,突然,剛剛那個下人又跌跌撞撞跑了回來,道,“了……了不得了夫人!”
陳石梅駭異,就聽那下人嚷嚷,“宮裡太后下懿旨,說收您做御兒,皇上還封了您個香粉娘娘,前頭傳旨呢,王爺讓您快去!”
“什麼?”陳石梅懵住了。
“哎呀!”王瓚玥卻是跳了起來,“姐!可算熬出頭了!快去呀!”
“呃……”陳石梅傻愣愣站起來。
瓚玥和香兒緊給她收拾,嘴裡道,“你可是正妻,如今又是御兒幹殿下,身份尊貴不是那些妖媚子能比的,王爺就算再厭棄你,也得讓你三分,今後可就不用再受氣了!”
陳石梅被一通捯飭,裝扮得美豔華貴,前呼後擁地往前廳去了。
前廳此時早已大亂,外頭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