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反正東亭也沒有甚麼讓你割捨不下的,不如隨我一起去蘇 州罷。”
計氏很有幾分心動,但嘴上還是道:“哪有娘隨閨女一起嫁人的,別惹人笑話。”
蘇靜姍道:“只是隨我去蘇州,又不住到劉家,怕甚麼。正好我嫌東亭的成衣店離我太遠,打理起來很不方便,不如就此關了,再去蘇州 開一家新的,娘幫我看著,豈不兩下都便宜?”
計氏只有蘇靜姍這麼一個閨女,自是極想跟了去,而且蘇三成衣店而今的生意,的確是每況愈下,關了也好,只是蘇州低價貴,物價高, 想在那裡開一個店子,談何容易,她如果真去了,總不能要閨女拿婆家的錢來接濟,那像甚麼樣子。
蘇靜姍見計氏猶豫,知道她在擔心甚麼,於是把從劉府帶回來的箱子開啟,對她道:“娘,這些都是我進劉家後,長輩們的賞賜,折現後 拿來開個小店應該夠了。咱們就賣些小衣,要不了甚麼大地方,所需的本錢應該也有限,花費不了甚麼。”
“賣小衣?”計氏吃了一驚,“這東西都是貼身穿的,哪能拿出來賣?”
蘇靜姍笑著朝外頭侍立的楊柳和如玉努了努嘴,道:“咱們專賣女人穿的衣裳,不許男人進來便是,有她們兩個守門,萬無一失。”
提起楊柳和如玉的功夫,計氏就想到了她們和劉士衡的那一架,不免對蘇靜姍此計產生了懷疑:“若是來個和姑爺一樣好本事的人硬要朝 裡闖,那她倆可攔不住。”
功夫高過女鏢師的,總共又能有幾人,若是多了,她們以前的鏢也就走不成了。而且就算功夫高,也得看劉家的臉面不是,在蘇州那地界 上,敢惹上和劉家有關係的店的人,肯定沒幾個。蘇靜姍想著,同計氏玩笑道:“那就讓劉士衡來守店!只要他不厚著臉皮朝裡衝,肯定就沒 人敢進去了。”
計氏笑了起來:“你使個男人守店,那還真是沒人敢進去了。”
母女倆笑了一氣,蘇靜姍復又認認真真地問計氏:“娘,就這樣定了,你跟我去蘇州,如何?”
計氏見蘇靜姍把甚麼都規劃好了,哪還有不願意的,當即就點了頭,不過卻沒答應她這次就跟她去,而是道:“等你把店開起來我再過去 ,不然現在就去,住哪裡,吃甚麼?總不能跟著你到劉家去。”
此言有理,蘇靜姍同意了,決定等一回蘇州就著手辦理此事。不過在此之前,得先把蘇三成衣店給關了。好在這店佔的就是自家的鋪面, 不存在租期的問題,只要把剩下的衣裳賣出去便得。於是蘇靜姍託付計氏,儘快清倉甩賣,把存貨賣光後,就把店鋪交還給蘇遠光,至於以後 這店面是賣是租,全憑由他。
計氏點頭答應,當即就做了個簡易的牌子,讓蘇靜姍寫上清倉甩賣幾個字,拿到前面掛起來了。
她們母女倆長久以來互為依靠,因此可以說走就走,毫無掛牽,但這牌子一掛出去,卻是驚動了蘇家其他的所有人,上至蘇留鑫,下至蘇 靜瑤,人人都是驚慌失措,爭先恐後地趕著來見計氏和蘇靜姍。
腳程最快的,竟是鼻青臉腫,有傷在身的蘇遠光,說來也是,若是計氏跟著蘇靜姍去了蘇州,丟下的這一大家子人,就全都靠他養活了, 所以他才是所有的人裡最為焦急的。
計氏被堵在了店門口,自己出不去,外頭的顧客也進不來,還引來許多人看熱鬧,她不禁暗自埋怨蘇遠光,真是會挑地方,有甚麼話不能 回去再說。
蘇遠光還就是看中了堵在這裡會影響生意,才能逼得計氏不得不回答他的問題:“太太,你若是走了,全家人的生計怎辦?”
計氏心想,你們這幾人,同我有甚麼關係?蘇留鑫當初娶姨娘生庶子,也沒同她商量啊,怎麼到頭來,養活他們的擔子卻要她來挑?她急 著要蘇遠光讓開,這樣的話就沒說出來,只哄著他道:“你上頭又不是沒得爹,著的是哪門子的急?”
蘇遠光一聽,眼前豁然開朗,就是,他上頭還有個蘇留鑫呢,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動了,怎麼不能出來養家?如果喬姨娘蘇靜初等人沒飯 吃,就叫她們找蘇留鑫去,至於他自己,有這個鋪面可以出租,還有萬筱春的嫁妝幫襯著,怎麼也餓不著肚子。他這樣一想通,心情就愉快起 來,比起計氏在家時雖說有飯吃但卻沒零花來,自己出租鋪面倒還能賺幾個活錢花花,以後的日子美得很!
蘇遠光讓開了路,哼著小曲上酒館吃酒去了。
計氏連忙招呼顧客進門,但還是沒走成,被追上來,剛才就站在她身後的蘇靜初給拉住了。蘇靜初滿眼的哀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