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嗎?
喬菀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半天不見,春花又瘦了,還有她的眼睛,似乎不太對勁。
原本140多的體重,現在輕飄得像是能被風吹倒,瘦下來的春花雖然很漂亮,卻太過憔悴。身上穿得衣服明顯已經不合身,削薄的身板窩在裡頭,空空蕩蕩的。
喬菀一步步小心的走過去,雙手輕輕放在她的肩膀,哽咽了下,問了句,春花,你的眼睛。
春花悽悽慘慘的一笑,掛在唇角的弧度略微有些抖動,菀啊,醫院的檢查結果一切都好,可是為什麼我啥也看不清?雖然強行想讓自己平靜,但她聲音像是要哭出來。
沒事的,春花。很快就會好起來。喬菀緊擰著眉衝簡言使了個眼色。
他點點頭,退出一條小道,讓人進來。
來人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國籍醫生,在泰國開了家醫管,是簡言營區的朋友介紹的。
簡言雖不是很信任於柏徽的話,但是現下也是沒有辦法中的辦法,本著死馬當活馬醫的想法,只能試一試。
喬菀環住春花的脖子,臉頰貼著她的驚慌,輕聲細語地安慰道,春花,你聽我說,現在醫生來給你打針,醫生說了,這針打完你就能好起來。所以千萬別太擔心,而且我們很快就能回江城,到時候讓簡言給你安排個工作,一切都會好起來。
真的?倒不是有多擔心自己的身體,一直不敢說,她真的好想回國,好想去見見久別的父母。
喬菀緊緊咬著嘴唇,忍住盤旋在眼眶的淚水,還不信我啊?當然是真的。
頓了好幾秒,春花才開口,菀,謝謝你。
春花一句謝謝說得喬菀啞口無言,這段時間以來,真要說謝謝,也該是她來說,如果不是無端把春花牽扯進來,她怎麼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樣子。
喬菀背過身,擦了把蘊出的淚,心情久久難以平復。
簡言將一切都盡收眼底,不動聲色的走過去,大手緊緊將她攬在懷裡
隔天清早,天才剛亮,喬菀就忍不住去春花房裡看看,昨晚給春花打完針,春花就來了睡意,她便沒敢打擾,這個溶液到底有沒有用,其實喬菀也拿不準。
說起來也好笑,於柏徽的形象在喬菀心裡太鮮明,明明第一印象已經根深蒂固,可這次她卻莫名的相信他沒騙人,心裡的期待太多,猜測太多,倒不如早點去驗證下結果。
被子才剛剛掀開,低潤的嗓音便傳進了耳朵,一起去吧。
她轉臉,發現簡言支住自己的額頭正凝著她。
喬菀點點頭,感慨詩人說的話從沒錯過,即便生活中有太多的不如意,總會有一縷陽光射進生命,而他無疑是那縷能夠溫暖她的陽光。
此時的她怎麼會知道,這縷屬於她的陽光快要消失,而那天,已越來越近
三天後
經過了這幾天的觀察,春花的視力慢慢恢復起來,慶幸的是,這次她因禍得福,困擾了她二十多年的贅肉終於全都消失不見了。
簡言命人去商場買了很多小號的衣服,穿著向來土氣的春花穿上名牌,還真是驗證了那句話腐朽為神奇。
現在的春花不但漂亮,身材還好,看得喬菀都羨慕起來。於柏徽這幾天也很安生,沒有找他們麻煩的意思,只是簡言的眉頭深鎖了好幾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午飯過後,喬菀推門而入,正巧看見他站在視窗吸菸。
煙霧嫋嫋,陽光與煙霧相溶,就連懸浮的塵埃都看得清清楚楚。菸頭上的火苗被吸得很尖,喬菀進門的時候簡言的指尖還有半根香菸,三兩口就見了底。
他似乎出了神,就連她進來都沒有發現。
陽光將地上的身影拉得很長,整個畫面看上去有種莫名的疏離。
喬菀輕抬腳步,悄無聲息的走到簡言身邊停止步子,抬頭問了句,在擔心沈若天嗎?
突來的一句話冷不禁讓簡言狠狠一顫,他回神,諱莫如深地凝著她,身上的襯衫不像從前一樣扣得筆挺,只是隨意扣了幾個釦子,看上去不免讓人覺得有點頹廢。
他將菸頭扔出去,劃出一條拋物線,斂下眸低沉地應了聲,嗯。
喬菀抿了抿唇,挑起眉梢,今天我和春花陪你一起去看看?怎麼樣?
簡言一驚,語調微微轉高,你肯去看沈若天。
她笑笑,扯住他的手臂讓面前的男人正對著自己,纖細的手自然而然地去幫他扣襯衫的扣子,清淡道,他為了救你都昏迷不醒了,我還有什麼好和他計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