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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將自己鎖進了臥室。

等到她緩過神時,打陸東躍的手機已經是佔線的狀態。她咬著手指,萬分懊惱著自己的一時衝動。直到手機響起時,她仍沉浸在低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陸東躍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很平靜,聽不出喜怒,“你在家?很好,等著我。”他甚至沒有給她發問的機會,乾脆利落地掛了線。

此時蘇俊文也從房間裡出來了,仍是餘怒未消的模樣,“這樣的事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她欲言又止。

蘇父卻當她是心虛,於是責備道:“你也不想想,他們是一家人。你,你這樣讓他們家人怎麼想?”說到激動處都有些口吃,“你這孩子太沒心眼,太胡鬧了!”

她不知該如何解釋,就怕越抹越黑,於是乾脆閉上嘴當鋸口的葫蘆。這樣表現在蘇父看來完全是負隅頑抗,於是更加生氣。

等到陸東躍來的時候,看到蘇父那張和抹了鍋底灰似的臉也是一愣。但畢竟是做過政工工作的,瞬間就將情緒控制得滴水不漏,“伯父。”

蘇若童不由緊張起來:“爸爸……”

“你別說話。”蘇父喝道,一雙略有些渾濁的眼緊緊盯著陸東躍。他本身就不擅長與人打交道,於社交和語言藝術這部分更是薄弱。倘若他擅於此道,只要稍加經營或許就不會遭遇那樣的挫折磨難。

“你們年輕人或許覺得分分合合很正常,但是有些事不能太想當然。”蘇父強調著,“你們得為身邊的人考慮。”

“伯父。”陸東躍語氣鄭重:“你在電話裡說的事,我本應該事先告知您。只是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也是欠考慮。我很抱歉。”

他的頭微低著,連視線都不曾上抬。然而他卻比平常站得更加筆直,黑色的羊絨大衣被寬厚的肩膀撐得格外挺括。

他確實在認錯,但姿態卻一點也不低。

相比起來蘇父骨子裡雖然有著文人的頑固,然而平常他卻是不屑與人爭執的,口舌上的功夫自然是差了一大截。此時聽到陸東躍這樣說,也只是黑著臉重重哼了一聲。

長年埋案寫報告、論述,透過分析社會現象來剖析人性的老派知識分子,壓根也不是在打小就在大院混跡的老兵油子的對手。前者只會照本宣科,所以口舌笨拙。而後者則專注於看人下菜,時時隨機應變。

陸東躍用極為誠懇、真誠的語氣向蘇父解釋了一通。他的語氣不急不緩,低沉的聲調充滿了說服力。她從不知道竟然有人可以將謊言說得如此動聽,倘若她不是當事人,或許也會被迷惑了去。

她能看出父親的態度有了軟化,這代表著陸東躍的說辭已經被他接受了大半。

“就算是你說的,童童和小葉分了以後你們才在一起。可也沒多久吧。”蘇父回憶著,又看向女兒。後者卻是低下了頭,沒有讓他看到臉上的冷淡與倦怠神色。

陸東躍扭頭看了她幾秒,這才轉頭對蘇父笑,“伯父,你也知道若童的脾氣。她有事總喜歡悶在心裡,有什麼不好的也都是自己擔著。就像這一次——”他停了下來,因為她突然抓緊他的手。他再次側過頭,微笑著拍拍她的手,爾後繼續說道:“她也是什麼都不和我說,我還得求著她讓她同意我來幫忙。”

他居然這樣大言不慚!蘇若童恨不能地上立刻就裂開一道縫將他填進去。然而手卻被他捏得很緊,他從來沒有用過這樣重的力道,似是積蓄著憤怒想要發洩出來。

可與此同時他卻仍保持著風度,繼續喋喋不休。終於等他說完了,蘇父仍是沉著臉:“我相信你有誠意,但我不得不考慮,齊大非偶。”即使是很難堪,但他仍是說道:“我一直以為小葉是因為我的關係才和童童分開的,現在知道不是我也不覺得好受。我有這樣的汙點,相信你的家庭是不會接受的。童童的性格太好了,有委屈也從來不和我說。就當是我不識好歹吧,我絕不願意以後她受了氣都不讓我知道。”

陸東躍的臉色終於沉了下來。

她能感覺到他身上的陰鬱如一團濃重的墨般漸漸散開來,隱隱地帶著橫掃一切的氣勢,神阻殺神,佛擋殺佛。

沉默將空間壓縮得無比沉重,壓抑得連呼吸都不太順暢。

她由心底感到害怕。她沒有把握陸東躍接下來會說些什麼、做些什麼。她是否來得及阻止他,她能不能阻止他。

可是忽然就聽到一聲輕笑,不可抑止的。她聽到他說:“伯父,您的擔心不無道理,我不會再說諸如‘我可以給您您想要的一切保證’,或是‘我有信心也有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