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祈水城與許州之間,有一座長約數里的幽長山谷,若是我軍能將祈水城的駱悅軍馬引誘出城,退守至這座山谷,那麼,便可以施行當年你率夏邑軍北上抗賊時……”
蘇壓低聲音道:“蘇聽聞那駱悅勇勐善戰,但為人驕狂暴戾,若是能將他引誘至山谷,我軍在此設伏……一把火將之統統焚滅!”
孔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知道蘇說的是當年他率夏邑軍北上營救西奚人時在某山谷用過一次的火攻之策。當時,叛軍近萬兵馬死於那場鋪天蓋地的大火之中,而官軍方面同時也折損了名將雷萬春。
蘇的建議與楊統基本雷同,但同樣是智取,採取的戰術卻截然不同。楊統的計策要動用孔晟的最大底牌,而蘇則是常規戰術。
此計不可謂不毒,但要施行起來卻不是那麼容易。
最大的障礙在於,駱悅並不容易上鉤。駱悅是性格急躁,卻也不是傻子,作為史朝義麾下的第一勇將,他能受史朝義重用鎮守一方,駐軍在祈水城阻擋江南和山南聯軍北上,自有其道理。
當初的那一把火,聶初塵也是當事人之一。她聽了蘇的話,忍不住譏諷道:“火攻……倒是異想天開了,那駱悅又不愚蠢,他怎麼可能老老實實一頭鑽進陷阱裡任人宰割?”
蘇淡淡道:“所以要用誘敵之策。孔郎,奴家願意率一支兵馬佯攻祈水城,奴家會想盡辦法將駱悅兵馬引進我們的埋伏,這沒有問題。至於奴家會怎麼做,事關機密,此地人多嘴雜,就切莫說了。”
聶初塵冷笑不語。她懶得再跟蘇爭辯什麼了,她與駱悅交戰多場,每次都落在下風。對於駱悅的勇勐和駱悅這一萬鐵騎的彪悍戰鬥力,她比誰都清楚。
蘇這種太過簡單的計策根本行不通。
孔晟皺了皺眉,他知道蘇胸有百萬雄兵之策,熟知兵法韜略,是女子中難得一見的軍事奇才。雖然蘇沒有明說,但他相信蘇既然這樣說,就一定有她相應的戰略謀劃。
但作為一個男人,他可以允許蘇隨軍出征,輔佐自己治軍和統轄排程,但絕對不可能允許自己的女人冒險去衝鋒陷陣,而自己則躲在大後方。
因此,他斷然揮了揮手沉聲道:“蘇,這事不妥,你不用管了,我自有主張!”
蘇柳眉一挑:“孔郎,奴家也曾經統率數萬西奚兵馬,區區一萬范陽軍,奴家還真沒有放在眼裡!只要你給我一萬兵馬,奴家一定會……”
孔晟面色沉了下來,凝望著蘇堅決道:“不可。你與骨雲就留在軍中,就算是要佯攻祈水城,也不需要你領兵前往!”
蘇撅了噘嘴,卻沒有敢再繼續跟孔晟爭下去。她微微有些失望,自打西奚人的命運改變之後,她就將兵權移交給了兄長蘇魯王子,退居幕後,如今更是變成了大唐朝廷江寧郡王孔晟的未婚妻。她是一個頗有雄心壯志喜歡馳騁疆場的女中豪熊,武藝高強,通曉兵法,深諳用兵之道。這次隨孔晟出征,她自然是不甘蟄伏,躲在孔晟的軍中當花瓶的。
聶初塵在一旁冷笑起來。而正在此時,不遠處崗哨樓上的軍卒突然吹響了蒼涼的軍號,這是有敵來襲的訊號!
孔晟和諸將臉色大變,紛紛扭頭望向了遠端的祈水城方向。
滾滾狼煙沖天而起,曠野的盡頭隱隱可見旌旗招展,孔晟臉色凝重,嘴角浮起一絲淡淡的苦笑來。很顯然,祈水城的駱悅率軍來攻了,根本沒有給聯軍執行什麼誘敵智取或者繞行北上戰略的機會。
孔晟目光凜然,爆喝一聲道:“全軍都有,各就各位,緊閉城門,準備器械,警戒守城!”
悠長的牛角軍號聲傳遍全城,駐紮在城內的軍馬且不說,紛紛在各自將官的率領下登臨城樓,準備守城。面向祈水城的寬大城門隆隆關閉。而後方的城門洞開,在城外安營紮寨的三萬軍馬也在最短的時間內,拔營進城。
午後三刻。
孤零零的許州城西北方向的曠野上一支在賓士中依舊保持相應整齊陣型的騎兵隊漸漸出現在聯軍守軍的視野之中,馬蹄聲奔騰如雷鳴,震動大地。
孔晟的臉色不怎麼好看。
從來犯之敵的陣型和軍容士氣來判斷,這支軍馬的戰鬥力可以說是非常強,比他想象中的還要強上三分。而根據他的經驗,駱悅顯然是傾巢出動了。
看起來,駱悅打算用全軍之力,將孔晟的聯軍殲滅擊潰在許州城!
一萬范陽鐵騎在城外結陣,打頭的一個跨在棗紅馬上手持長槊面色黝黑身材雄壯的一員將領,縱馬馳過,在馬上望著城樓之上,手中長槊斜指天空,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