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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妤笑笑:“看來以後我們會有許多機會打交道了,可得多親近親近。”

“那是自然。”

貞婕妤和葉才人一起離去,顧雲羨看著她的背影,知道她並沒有聽明白自己剛才那句話。

她說:“我有今日,還多虧了貞婕妤。”這句話指的不是她將她擠下後位、害得她如今身份尷尬,而是指她在上一世設計將她害死,終於令她大徹大悟,才有絕地重生這一日。

這兩天她一直在想,如果自己當初真的想要躲開後宮爭鬥,根本就不會提出要去服侍太后。明明知道這一舉動會讓事情變得複雜,還是這麼做了。說到底,在她心底深處還是隱隱渴望著復仇的吧。

對太后的孝心是一方面,潛意識裡希望絕地反擊、一雪前恥也是一方面。

她根本就不能釋懷那些事情。

顧雲羨知道,長信殿前發生的事情很快便會傳到皇帝耳中,這些日子以來宮中有那麼多雙眼睛盯著她,好不容易她似乎犯了個錯,大家絕不會讓陛下錯過。

當晚亥時,皇帝帶著呂川,未乘轎輦,悄無聲息地到了長安殿。

制止了宮人通傳,他慢慢走到東殿外,卻見顧雲羨端坐案前,正專注地抄著什麼。

阿瓷給她奉上一盞茶,輕聲道:“小姐已經抄了兩個時辰了,晚膳都不曾用,還是歇歇吧。”

顧雲羨搖頭:“不了,這些經文太多,我得快些才好。”

皇帝蹙眉,母后那般疼她,就算讓她抄經也知道分寸,絕不至於逼得她整日整夜地抄。

“小姐您也真是的,太后娘娘交給您的不過一本《華嚴經》,您先抄完它便是了,為何還要去抄別的?”

顧雲羨沉默一會兒:“我只是,想給那個枉死的孩子儘儘心意。”

一室寂靜。

“您是說,姜充儀的那個孩子?”

顧雲羨輕輕“嗯”了一聲。

“既然您心中內疚,為何今日還要那般對姜充儀?”阿瓷低聲道,“您可知今日的事傳出去,大家又該說您的不好了。連陛下那邊也……”

“他們愛說就說吧。”顧雲羨口氣索然,“我雖然對姜充儀有愧,但太后如今病重,她卻在她殿門前那般吵嚷,我實在不能忍受。至於陛下,反正我在他心中本就不是什麼好人,隨他怎麼想。”

他聽到最後一句微微一愣。這話說得頗有幾分小女孩的任性,與她一貫的表現大相徑庭,竟讓他有幾分想笑。

呂川打量皇帝面上的表情,壓著嗓子試探道:“陛下可要進去?”

搖搖頭,他再看一眼顧雲羨細白如瓷的側臉,輕聲道:“不了。”

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顧雲羨長舒口氣。

阿瓷還有些忐忑:“我們方才那麼說一番話,陛下當真就會消氣,不責怪小姐了?”

“自然。”顧雲羨道,“陛下侍母至孝,我為了太后的鳳體安泰而斥責姜充儀,他絕不會怪罪,說不定還會覺得是姜充儀不曉事,不分場合地挑事兒。”

“既然如此,小姐只需要說前面的就好了,何苦還要說後面那句?”什麼‘隨陛下怎麼想’,這話說出來也不怕陛下惱!

“就是因為我說了那句話,他才會覺得我方才所言都是發自真心,而不是演給他看的。”畢竟,哪個邀寵的女子敢明知陛下在還說這種話?更何況她尺度把握得恰到好處,那句話只會更加激起他對自己的興趣,而絕不會觸怒他。

阿瓷這才恍然大悟,想了想又猶豫道:“那,小姐對姜充儀……”

顧雲羨明白她的意思,平靜道:“我雖對她心存愧疚,卻不可能一直容忍著她。如今我處境微妙,絕不可表現得軟弱。否則就只有任人拿捏了。更何況……”

更何況,她早就賠過一條命給她了。

她們之間的賬,早已兩清。

“對了,一會兒把這枚玉玦賞給黃中,今夜他可是立了大功。”顧雲羨道,“我早告訴過你,太后不會把一個庸人派到我這裡來。今次若沒有他想法子及時通知我們陛下到了,這出戏可就沒法演了。”

阿瓷接過玉玦,想了想又問道:“那小姐知不知道,陛下離開長安殿之後,會去哪裡?”

顧雲羨目光飄向遠方,只見窗外夜色如黛:“不出意外,應該是咸池殿吧。”

咸池殿,那是姜充儀的寢殿。

皇帝當夜確然去了咸池殿。

第二日整個後宮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