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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秦菜踱到書房裡的書架前,一看那些書她不滿了——這個呂涼薄,給他兒子的書就是《達摩相法》《相理衡真》,給我放的竟然是一堆

她把書從書架上搬下來——品種還滿多的,有瓊瑤的,有古靈的,有席娟的,還有李漁的

暈死!

瞎子,我還是上來陪你讀書吧

第二天一早,秦菜上到九樓就發現呂涼薄已經在了。這次她不客氣了,徑直坐過去:“瞎子,晚上你教我用電腦吧。”

呂涼薄在摸書,聞言只是點頭:“嗯。”

秦菜覺得他人好,難免就生出幾分熱乎勁:“我可不是欺負你啊,作為回報,我下午幫你看書吧。”

呂涼薄笑了:“不用。”

秦菜卻已經搶過他手裡的書,卻是一本《滴天髓經》,她頗有些不解:“其實,如果你想知道什麼的話,我可以幫你看,沒必要費力巴拉地學這個。”

呂涼薄微蹙眉頭:“我不需要。”

秦菜這才發現他不悅,不由又湊近了些:“瞎子,你生氣啦?”

呂涼薄從她手裡奪回自己的書:“不敢。”

秦菜不知道哪得罪了他,但在呂涼薄面前她也不繞圈子:“哪得罪你了你說出來呀,我以後注意著不就行了?”

呂涼薄不語,她又從他手裡奪過那本《滴天髓經》,這回不聊天了,一字一句開始讀書,讀了兩頁,呂涼薄才開口:“不要把我當廢人。”

秦菜微怔,片刻後應:“哦。”

於是這一次吵嘴,就這麼算是過去了。

只是秦菜有些尷尬——她那個初中文憑,有時候真的看不懂這些太有內函的東西。每次遇到不認識的字都要呂涼薄去摸。半本《滴天髓經》翻下來,秦菜淚流滿面。

——媽媽,我還是回去看瓊瑤、古靈、席娟吧

呂涼薄倒也不嫌棄她,偶爾還一字一句解釋給她聽。

呂裂石上來找秦菜,站在教室門口,看見兩個小傢伙在最後一排不知道嘀咕些啥。秦菜還在比手劃腳,他許久不曾露過笑臉的兒子突然露了一個笑。

他站在原地不敢動,許久之後輕手輕腳地下了樓。呂涼薄往門口方向轉了轉頭,他自然是什麼都看不見的,卻當即收了笑:“繼續。”

——瞎子的聽力有多好,正常人真的很難想象。

讀完書已經是下午六點多了,秦菜扶著呂涼薄下樓。呂涼薄應約教她用電腦。他對秦菜書房格局不熟,不得不摸索了一通,隨後教秦菜開關機、開啟、複製、貼上檔案什麼的。

秦菜也不是個蠢人,一教即會,很快就在呂涼薄的指導下申請了一個QQ號。呂涼薄倚著她的椅背而立,教她下載、登陸。

不過很抱歉,她第一個學會的是鬥地主

她一個人玩得歡,呂涼薄憑著來時的記憶摸索著出門,只輕聲叮囑她:“先知。”

秦菜頭也沒回,直接打斷他:“別叫我先知,叫我秦菜,或者秦小妹。”

呂涼薄很小心地往外走:“不羈閣的所有信件、網路、手機都有監聽,你要小心。”

秦菜心中一驚,突然想起上次自己和白河通電話的時候,白河的語氣那麼平常,所說的每一句話都那麼平常

所以,師父不是不關心自己,只是怕給自己惹來麻煩嗎?

想到這裡,她卻突然又高興起來,到客廳打電話:“師父,你吃飽了嗎?”

白河那邊十分安靜,秦菜幾乎可以想到那個白河紙燭店裡,冥鈔、冥紙終日陪伴,他安靜地坐在櫃檯前,毛筆飽蘸濃墨,他一筆一劃地寫著紙錢封面。

曾經最是平淡的場景,留在回憶中卻太過溫馨。

手機那頭,白河淺淡地應聲,依然是不鹹不淡地閒談。秦菜也控制著情緒:“師父,我很好,你不用擔心。”

白河沉默了一陣,似有話想說,最後終於只是淡淡道:“你家中也安好,放心。”

一時相對無言,有點冷場,卻有溫暖在心裡流淌。秦菜輕聲道:“店裡生意好嗎?”

白河輕描淡寫地答了,二人又不鹹不淡地說了幾句,秦菜其實有很多話想跟他說,但最後不得不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她才發現瞎子不見了。

她奔出門,站在樓道的護欄前向下看,呂涼薄以木棍探路,剛剛走出教學樓。秦菜站在樓道上沒有跟下去——他說過不要把他當作廢人。

其實他確實也不是個廢人。秦菜注視著他的背影緩緩沒入道旁樹的陰影裡,心裡竟然有些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