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
其實他現在依然可以過這種不爭不取,平靜安逸的生活——在他的造紙們的保護下,在他曾經建立起來的勢力的支撐下,他並不是沒有資格作壁上觀,獨善其身。他依舊可以過著每天碼碼字,幻想一下把他們寫造成真人的情形,研究一下魂筆的新設計方案,記錄一下新的研究資料,再不然和被簡要嚴加看管的那兩個貴族切磋一下魂力攻擊的新方式,或者魂力防禦的新辦法,最不濟還可以數錢玩,讓無邪報一下最近又收入了多少,花了多少,他現在也算是邁入了錢只是數字的富人行列,有資格參與一種名為戰爭的遊戲。
“為了什麼而戰?”面對眾人的注目,簡墨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句。
此刻站在他身邊的有簡要、鄭鐵這樣很早就為了他個人而聚集在一切的人,也有像方御、靈犀這樣後來因為紙人部落的發展而收羅的人才,還有紙人部落東平的負責人和幾名主要骨幹——這些因為紙人部落所倡導的宗旨而逐步走到一起來的人。
此刻這十幾個人,幾乎可以代表大部分目前簡墨所擁有的勢力的組成人員。他們都目光灼灼地看眼前這個不過二十出頭的普通青年:依舊還是一個大學生的模樣,目光溫和而沉靜,沒有這個年紀常見的青澀,但也看不出什麼大將風範或者領袖的姿態。只是挺拔的腰背後,只有一份接近任性的執著。
簡墨也並沒有打算要這十幾個人給他一個答案:“為了不再受到欺負,為了不再受到不公平的待遇,為了過上和平的生活……原人和紙人,是不同的,但也是相同:都有生存的權利,都有過安寧生活的權利,都有受到尊重的權利。或許有很多人有不同觀點,但是紙人部落就是為了那些願意彼此和平相處,安然生活的原人們和紙人們所建立的一個群體。”
“現在部落受到了其他團體無理的攻擊並且已經到無法容忍的地步。在有能力還擊的情況下,我們必須給予還擊。但是一旦還擊開始,就意味著我們入局。”簡墨的聲音一直柔緩,“入局不要緊,這是遲早的事情。然而在此之前,我想說的只有一點:請大家在入局的時候務必記住——我們是為了什麼而戰?”
“一旦開戰,必有死傷。這死傷的可能是你我不認識的人,也可能就是你我最親密最珍視的親人、朋友以及背靠背的戰友——這是肯定會發生的事情。然而當死去的人是你我最珍視的,心裡必然會產生傷痛和仇恨。為了填補這傷痛和仇恨,我們會發動新的攻擊,然後新的攻擊又會引來新的傷痛和仇恨……如此往復,在未來的某一日,我希望在大家心有傷痛和仇恨的同時,還能記得我們今天是為了什麼開戰的——我們不是為了單純打倒對方而戰。我們只為能夠保有一個安寧的生活之地,一個原人不歧視紙人,紙人也不仇視原人的地方。”
簡墨從建立紙人部落最開始就知道,這樣一個部落的攻擊性都是不足的。它所倡導的東西太過柔和,太過包容,太沒有侵略性。它就像一個與世無爭的世外桃源,一個精神上的烏托邦,更多的是傾向自保而不是掠奪,它缺乏對外擴張和上進的動力。即便付出了鮮血的代價取得了勝利,可如果按照紙人部落的宗旨行事,也無法獲得像其他組織那樣多的戰爭紅利——地位上的優越又或者是權利上的優越。因此在激勵人心上,紙人部落必定不如其他紙人組織。
可是戰鬥計程車氣是需要激勵的,因為戰爭而受到傷害的人心是需要被撫慰的,付出了巨大的代價後的如果回報不足以平撫滿目瘡痍的心靈,那它就難免走上歧路。在鮮血和仇恨的刺激下,紙人部落能不能始終如一承秉其初衷,它會不會因為被捲入戰爭後被動的應戰,在一輪一輪戰爭的薰陶下,成為一個為戰而戰的角色?
這就是簡墨不願意,也不敢讓紙人部落早早加入戰局的原因。
站在東平破碎的殘骸中,簡墨頭一次這樣明白地說出自己的心聲。
簡要在他身後只是笑了一笑,沒有說話。雖然他能說服簡墨的能力,但是他覺得還是讓簡墨親耳聽一聽其他人的心聲更好。
“老闆。”第一個站出來的是東平的負責人,“真心加入紙人部落的人不會喜歡爭執,更不喜歡戰爭。但我無法保證將來不會出現老闆擔憂的情況,甚至我覺得會這種情況是一定會出現的。因為人心就是易變的,而經歷戰亂的人心更易變。見過真正的死亡和鮮血後會背離初心的人,將來不只會出現在紙人部落。在任何一個組織,任何一個地方都可能出現,這是無法避免的。我們能夠做的,只有儘量未雨綢繆並且在整個過程中不斷地糾偏,以保證部落主體在任何時候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