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李嫣然一瞬十二歲了,呂秋明卻不成了。不但傷了女兒的心,還誤了她不少光陰。之前推掉的公子們早就尋了別家姑娘,如今李嫣然想另尋佳婿倒是難了許多。
“娘不能再耽誤你,改明兒就給你選個人家先定下來。再拖下去可不成了。你收收眼淚注意點,往後定了親事可別再想著呂秋明。”李夫人語重心長的叮囑,心情卻不比李嫣然輕鬆多少。
李嫣然聞言抽泣的更加厲害,許久才悶悶哭道:“娘,他為什麼不肯……到底怎麼說的?難道他考個秀才就瞧不上我了嗎?秋明不是那樣的人……”
李夫人蹙眉,思索道:“你以為娘能怎麼說?娘什麼都不能說啊傻丫頭,你是女兒家,娘再傻也不能當著秋明的面問這種事,那要娘和你的臉往哪兒擱?秋明那孩子的確不是那種人……只是他也絕不是咱們想的那麼簡單,他很有拼勁,也很有野心……那樣的人,不會選咱們這種家世,閨女你再好,也不能幫襯他什麼。要怪就怪咱們家沒個讀書人。”
李嫣然泣不成聲道:“可……為何這樣?他明明說要當個好大夫……”
“嫣然你莫要鑽進死衚衕不知回頭,你和秋明啥也沒有,哭哭啼啼哪像樣子,傳出去可笑話死人。如今別管秋明以前說了什麼,將來要做什麼,這些你都莫在考慮了,我不曉得秋明還回不回來,如果他還回來,那你往後就給我乖乖待在屋裡別出院子,如果他不回來那就更省事了。”
李嫣然收不住哭聲,又不想忤逆母親,更不想外人說三道四。只得捂著嘴巴壓抑著哭聲,閉著眼眸默默流淚。眼淚總有收住的時候,等痛快哭過一場,一定可以鎮定起來。
只是閉著眼眸,一片黑暗裡李嫣然腦中清晰的浮現從前,寒冬臘月,呂秋明站在白雪皚皚的院中,那排芳香梅樹下,親手送過她一枝梅。
院中的兩株桃樹開了花,成了孫家最美的風景。
孫璟瑜手執白子,輕輕落在棋盤上,棋子發出清亮的聲響,提起了對面呂秋明的些許神志。
呂秋明眨眨如夢初醒的眼,慌忙執起黑子匆匆落定,孫璟瑜見狀莞爾輕笑:“秋明啊秋明,你當姐夫是三歲的孩童,才學會摸棋嗎?”
呂秋明聞言掃視棋盤,見自己方才落下的棋子毫無考慮可言,白白送了孫璟瑜一方肥土,形勢一邊倒,完全無法挽救,也沒有繼續對弈的價值。
呂秋明愧疚的道歉:“姐夫對不起,我方才走神了……”
孫璟瑜不以為意的搖頭笑,慢慢收拾起黑白棋子:“你從徐家回來後就一直這個模樣,心裡想什麼這麼恍惚,不如跟姐夫說說,要不找你姐去?”
呂秋明聞言更是低落恍然,垂著頭悶聲不吭。
孫璟瑜仔細打量呂秋明的神色,如果他沒猜錯,呂秋明會這樣是因為在徐家見了徐老爺徐夫人後,兩老很是喜愛年少的呂秋明,在得知呂秋明既沒娶妻又沒定親後,甚至毫不在意呂秋明單薄的家世,想將一個年齡合適的家族嫡系姑娘許給呂秋明。
連孫璟瑜都清晰感覺到徐家兩老對呂秋明的特別關愛,正為呂秋明高興了,誰想呂秋明卻回絕了兩老的好意。用的理由還是撒謊之言,什麼有了意中人之說……孫璟瑜很是訝異,怎麼想都想不出呂秋明哪兒冒出個意中人。
“秋明還在想徐家的事?沒想到你會拒絕徐家,不過這樣也好,徐家家世大,難招架。小戶人家也有小戶的好處。不過你年紀不小了,如今既已拿定了將來路程,親事也該定下,我估摸你姐心裡焦急得很,她懷孕後沒事可幹,就喜歡成天亂想。你考中廩生她別提多高興,你要是定下親事,她就更安心了,哈哈。”孫璟瑜笑呵呵的把玩棋子,期待呂秋明能給他一個答覆,如果呂秋明有心想定下,他倒是也可以幫幫忙。如果呂秋明不急也不願意,他做姐夫的就不好多管了。
呂秋明無力的撐著頭,左思右想了半天,最終忍不住道:“姐夫你說,想要成事,靠自己好還是靠別人好?”
孫璟瑜一愣,好笑道:“自然是靠自己最好。”
“是啊,可是很多事必須得靠別人才能走的順利,走的快。”
“那是一定,不是有話說出外靠朋友?不過靠來靠去,其實靠的終究是自己,心長在你身上,你要什麼都是你自己決定,誰能左右你?再說,那些個別人,豈能讓你靠一生一世?”孫璟瑜說完,若有所思起來,經這一問,他想他可能明白呂秋明的心思了。
呂秋明釋然點頭:“姐夫說的對。”
孫璟瑜隨即繼續道:“如此說來,你果真是有意中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