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後便可看到嚴黎明澈如琉般的雙眸正安靜盯住自己。
這樣的一個女子,像她這樣的一個女子,有著自己想不到也達不到的那種美好。周身附著溫婉的顏色與**,卻倒如今也灼灼的刺痛著自己的眼。
王成平呆呆打量站在面前的女人:多年過去,她似乎沒有任何改變,眼睛依舊清澈如洗,言談總涵著寫安淡淺薄,亦如回憶裡封倉的那般美好少女。
不,有不同,當然有不同。嚴黎骨架早已脫離少女的生澀,眉目間舒展優麗,舉止自得率性,近身處可淺嗅暗香,不動聲色間便叩人心魂。王成平眼光再不經意掠過嚴黎已留至手肘的垂然青發,不由一笑。
她尚記得嚴黎之論:“我若一日單身,便一日短髮。待我找得那人日起,便長髮為他。”那冷清少女的笑言猶在耳,12年時間卻打馬飛馳。只嚴黎笑容依舊,那般悠然氣度,卻還是未曾更改一些。
嚴黎觀她神色,似是猜到她心中所想,眼裡閃過私羞色。王成平輕而易舉捕捉到這點,心下一黯,卻是向某個方向努努嘴角,聲音努力揚的八卦而邪惡:“阿黎還不先介紹家屬,出息了哈。”
嚴黎臉上又是一紅,這次還未等她開腔,有人便自後方安然伸出手來,笑的淡定從容:“小姐幸會。”
視線再次重逢,卻兩種心境。
王成平看出,如果對自己之前的舉動男人目光含些輕視與有趣,那麼現在的姿態則顯出刻意的冷淡客套。兩人真實身份俱已清晰,王成平無非是自己女友之友。其餘無用情感,恕他欠奉。
不過這樣倒好,男人的態度擺的如此端正,那說明方才的烏龍事件便是煙消雲散不再追究。王成平此刻才為他之前的惡劣態度找到理由:她的確認錯了主角,身為嚴黎男友,自不是自己的相親物件。
只不過王成平此刻無暇顧及這等小事,她只需假笑滿面的同樣伸出手去握住,眼光卻示意的看著嚴黎。
“這是程嶽,”嚴黎會意,咳了一聲介紹道,“程嶽,這是王成平。”
原來,此程非彼陳。倒是自己方才唐突了。
“程先生好。”王成平故作鎮定的點頭,手與程嶽虛握了一下便迅速抽回,生怕他從自己緊張到冰涼的手中察覺她情緒。
相較王成平避之不及的態度,程嶽卻似乎毫無察覺,一雙幽深黑瞳帶吟吟笑意卻是側頭望定嚴黎,眼中似情意無限。
他和嚴黎相隔距離並不靠近,甚至舉止也沒有透出什麼親密。但旁人只需一眼,便可識別此雙佳人情侶關係,這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氣場相投。
而王成平卻在男人對嚴黎專注的目光下,笑容不自覺褪去:又是這樣,又是這樣!和嚴黎同臺而出,她便從未有勝利機會。這對完美情侶在此約會而深情對視,可自己卻是在參加窘迫的長輩相親,且錯識他人男友!
多麼大反差,王成平諷刺的想,怪不得此男人之前如此輕視於己。是啊,和嚴黎相比,任何尋常女人大概都是輸。而站在他們面前的她,便如誤入戲目的可笑龍套,彷徨無策等待主角給予一些善意提示,好讓自己不那麼尷尬的下臺。
最可笑的是,她不知道現在自己該嫉妒的主角是誰。真***!
愣神間,卻聽到程嶽輕聲問道:“喔,黎黎,怎麼沒聽過你說有這麼漂亮的朋友?”
“哈,哪有……”
“她是我初中同學。”
兩個聲音重疊響起,王成平確定自己看到程嶽黑眸裡一絲訝異。她強忍自己才不去看嚴黎神色,嘴角卻泛上冷笑:驚奇麼?當然不。所有的掙扎與嫉妒都只是她一個人的事情,嚴黎無從知曉。而王成平內心的的期盼忍耐,在其餘人看來一錢不值。
嚴黎甚至不當自己是朋友。
初中同學?這話說的好,同學這種關係,本就應該在義務教育結束後便雲淡風輕了。而一直執念的自己,又是何其可笑?
可是她不怪嚴黎。從不怪。淡漠冷清,乾脆利落,不戀舊情。她就是喜歡這樣的嚴黎。即使自己現在窘迫的下不了臺,王成平也是該死的喜歡她無動於衷的神態:這是自己想做而做不了的灑脫。
既然如此,那隻好去學會接受。
“你們是不是要走了?”受不了那話出口後詭秘的靜謐,王成平自動找臺階為大家下,“阿黎你有空再聯絡我。呃,你知道我的手機號嗎?”
看嚴黎搖頭,王成平一方低頭抄寫號碼,一方鍥而不捨的詢問:“阿黎你在醫院工作了?”
“還沒定呢。”嚴黎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