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裡,身體剋制不住的顫抖,而她的對面,一個死都還瞪大了眼睛的黑衣人正猙獰了面孔望著她!
她顫抖,顫抖,一直一直在顫抖。
不知道過了多久,身體才終於緩緩習慣了那樣的顫抖,她看到那黑衣人的屍體旁邊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滾出來一個印章一般的東西,便站起了身,撿了起來。
那是一個奇怪的印章一樣的東西。上面雕著一朵奇怪的花,花的四周有珍珠環繞,但是詭異的是,印泥的顏色竟然是奇怪的黑色。
她將這東西拿給母親看,母親卻沒有多說什麼的沉默著。
反倒是後來知道她吃下了什麼東西之後河東獅吼一般講她惡狠狠吼了一通。
她記得那個時候母親的面上那種暴戾和她眼睛裡的急切顯然不成正比,而那雙從來都有些什麼都不太在乎的眼睛裡竟然泛出水珠的樣子——她奇怪母親的反應,後來才被告知那東西效用雖好,但一直並不被允許胡亂吃下的理由卻是——
吃過之後,活不過三十!
那東西是族內的一種傳承一般的存在,與飲馬一樣。
但是卻是一個危險的存在,巫馬族人只在最開始建立的時候大批吃過這樣的東西,後來便將它當做了禁忌的交在最適合的人手裡,每一批都有一些,但是除非消耗到只剩下少許,否則是不會繼續製作的。
巫瀛被嚇傻了。
她才十二歲,可是卻只剩下了十八年的命可活。
偷偷躲起來哭過,但是哭泣卻不是他們巫馬族的女孩子自小被教育的東西,他們從小被要求堅強,而她更是當中佼佼者,哪裡可能真就那樣一直哭下去?
後來她發現自己的身手竟然一直儲存著那日殺人時的狀況,便也就不再去想自己還剩下多少年的命可活,反倒是仗著自己這樣的能力一天到晚追殺自家二姐,氣得家中幾個姐妹也被她也激起了想要吃這東西的念頭,最後的結果當然是被老孃暴打一頓。
而老孃見她這般模樣,便也不再說什麼,反倒是把她這禍頭子也打了一頓。
不過後來預備出族的時候,老孃倒是跟她說其實她這種狀況是可以不離開也算成年的,不過她說,反正也活不長,如果不能活得更精彩一些,哪裡對得起自己?
便瀟灑了給了自家難得憂心一下的老孃一個背影,氣得她不知道甩了個什麼過來把她腦袋給砸了。
其實這也是為什麼她沒有一直留在小七身旁的理由。初戀這種東西,從來都是刻骨銘心的,而對於巫瀛這麼個知道自己沒有太長的時間可以耗費的,便也狠了狠心的將自己那些依依不捨的感情連根拔起存到了心底的角落裡。
離開小七之後,巫瀛也曾經想過,如果自己並沒有這樣一個有限制的生命,不知道那一日會死去,那麼她會不會就一直跟他那樣耗下去,看看是不是會有兩情相悅的那一天?
她想自己或許會的吧!
畢竟那個一身鮮紅的顏色,面若桃李的少年,是真的讓她生出過便是付出所有隻要能得他一笑就好的念頭的。
可惜,一切都只是想想而已。
離開之後,便已經什麼都改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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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瀛從自己的思緒裡轉回來,眼睛裡看到的便是佛緣身後那一排站立的,氣質讓她那樣熟悉的一排黑衣人。
而脖子上,小七漸重的指力也讓她實在是無可奈何。
耳朵裡傳來的聲音,小七所說的同歸於盡——這樣的事情,他還真是做得出來的!
而他那樣瘋狂的聲音,還有愈漸加重的力氣,讓巫瀛心中實在是不得不嘆息,自己的呼吸,也漸漸的變得急促。
她的視線卻終於從那一排的黑衣人身上落到了自己對面的那個人身上。
佛緣一直看著唐梟。
他眼中的瘋狂代表了他所言屬實,得不到就毀掉——這樣的事情,倒是的確是他所探出的這個人的作風。
而他自己是無心之人,唯一入了眼的東西自然也不肯輕易就放掉
佛緣一直看著唐梟,自然也不可能看不到就被他掐著的巫瀛,而她眼睛看向的方向,也是一個讓他遲疑的理由。
心底有了遲疑,他第一次知道原來遲疑一件事情是這種樣子視線卻忽然落到了一旁的角落裡,一個熟悉的身影一霎讓他沒了遲疑。
唐梟也一直在注意這自己對面人的動作,他一直沒有弄懂他到底是如何解除的自己的毒,但是一想到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