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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腦海中,他所記得的最後一幕陡然之間猶若再一次發生在眼前一般真實:

女子的身體被一柄長槍穿身而過,她那不能置信的樣子,驚訝而又憤怒的樣子,那血紅色的長刀從她手中滑落的樣子,她不甘心一把握住那穿過了自己身體的長槍使勁力氣搶過的樣子,她怒吼著朝著他說出什麼的樣子

佟妄陡然像是被人自上而下潑了滿身冰水,靜了下來,手指,也逐漸逐漸的鬆開面前人的衣裳,他失神的跌坐到地面上,身旁那金色的獅子乖巧的度步到他身旁,支撐起他已用盡了力氣的身體。

少年的淚水,無聲無息的滑落。

明明,明明一開始,巫姐是佔了上風的,為什麼,為什麼卻

記憶裡,那個女子從未敗過,而這場戰一開始,她也是壓著那該死的武成封在打,可為什麼,為什麼結果卻

少年的淚水,夾在他不斷滲出的鮮血裡,哭得全場一片寂靜。

“阿妄,”

也不知道他是苦了多久,那先前與他對話的年輕男子緩緩在他身前蹲下,

“別哭了,先治下傷”

說話的人語調裡也透著一股悲傷,但卻除此之外,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午間那一幕,莫說是這少年不曾想到過,便是他,也一直以為那個女人是不可能敗的。

男子,略比佟妄大上一兩歲年紀,正是當朝太子,華晨甘。

他一面試圖安慰這滿身鮮血的少年,一面腦海裡卻浮現出他那小皇叔聽到這則訊息時靜默無聲的模樣——

原本,他還是想讓小皇叔來幫阿妄治下傷的。可他恍若多一切事物皆失了所覺一般模樣,卻讓人忽然覺得打擾他是一種極惡劣的行為。

他還記得那巫將軍的血。

他從未見過女子那種模樣。

穿身而過的長槍被她像無所覺一般猛烈抽出,染了血的整個身體爆出一股欲與人同歸於盡的激狂,明明是重傷瀕死的模樣,卻嚇得那一槍刺穿了她的男人驚慌的連退數米,一徑的可怕模樣!

可最讓他覺得可怕的,卻是那武成封。

那個卑劣的可怕的強大的納錯大將,重傷巫將軍之後便是一路無人可擋,若非,若非華晨甘的視線落到自己面前這少年身上。

若非是阿妄眼見親近之人重創在他手上,一時癲狂,拼了命的殺上去,又加之,無人知道他那黃金獅的存在,怕事今日,雲海早已落到那武成封手上,由得他在天朝拉開一道缺口,一路朝上京攻去了,還還有得此刻模樣?

可最後,哪怕是武成封死在了黃金獅與阿妄聯手之下,但那巫將軍屍體卻早已被踩得完全辨不清模樣!

他如何,能跟阿妄這樣說?!

但這看似輕浮而總是一副笑嘻嘻面孔的風流少年,又哪裡真是他所表現出的無知?

華晨甘的話,他所選擇的言語,讓少年最後一絲期望都邊做塵煙,消失不見,於是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默默看著他流著眼淚,默默看著他流著血。

男兒流血不流淚,可此刻,少年的血淚交錯,竟讓在場的所有人對於男子眼淚的概念變得模糊。

佟妄不知道自己到底哭了多久,他只覺得自己視線都變得模糊。

許久,他停下,摸索在身旁金色的大獅子身上緩慢站起身來,一面卻抬首對上華晨甘,

“殿下,殿下請先進來。”

一襲月牙白色簡裝被血液浸染,少年勉強支撐的模樣讓人忍不住說出別的什麼話,華晨甘便乾脆的一部跨進屋裡,卻未料他一進去,佟妄便飛快的一把將門給合上,並對外讓所有人都先退下。

華晨甘奇怪的看著自己面前少年搖晃了的樣子,

“阿妄你要做什麼?不,不管你要做什麼都先得把傷給治一下,在這樣下去你非流血過多而亡不可!”

可回應他的,卻是少年陡然一下沉下的面孔,

“敢問殿下,佟妄今日所為,可得一副免死金牌否?”

華晨甘不解,但想起之前那武成封眼尖與阿妄對戰時間拖得長了便乘人不注意一把抓了他,若非阿妄拼死護過來他此刻怕是已經死過無數此了,便道:

“可以。”

“保我全家?”

“可以。”

華晨甘望著自己面前幾乎像是鮮血都快流盡了的模樣的少年,卻看他眼角眉梢皆是一派的固執和堅定,便也知道接下來他即將說出的話,怕是驚人的。

但一方面自己與他交情頗好,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