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是不是不小心說錯了什麼話,怎麼忽然之間將人變成了這樣可怕的樣子!
他見巫瀛一步步朝他走來,腳下便忍不住哆嗦起步子,他這可是個可憐的小小文官啊,哪裡經得起——
“那個,桌子上的東西就都拜託你了,我有事,先走一步!”
言畢,整個人猶若一股勁風自他身旁而過,元維只來得及感覺那陣風,連最都來不及張開書房便只剩了他一人。
桌子上頭因為那女子帶起的風而跟著吹落了些許紙張,上頭密密麻麻的文字落到他眼裡,猶若在嘲笑著他即將到來的倒黴日子!
又數日,夜
將軍府眾人已經歇下,便是尋常會伺候佛緣到深夜的小捻子也已經入了夢鄉,只剩了佛緣一人獨坐臥房裡間,孤孤單單一盞燭火,隱隱晃動。
巫瀛回府時經常看到的便是他這般模樣,褪去了尋常白日裡那些光彩模樣,一人一塌一燭火,這男人便可坐臥一宿不眠的對著自己面前的黑白兩子。
初看時她斌不以為意,但一連看了數日之後卻給她看出了些寂寞來。後來問過小捻子才知道他竟然真的是那種一日裡可不開一次口,不說一句話的人。
巫瀛想到她,她一直覺得家中老孃是在太強,她一共有姐妹八人,還不算得那幾個兄弟,而老孃前前後後走婚的男子不說十幾二十,至少卻也是有個六七個的,再加上族裡有些嬸嬸輩的女子常說他們姐妹幾個還有是在族外被帶回來的,於是老孃的男人那就真是說不清楚了。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家人口眾多,隨便一個人說句話便有無數人響應,哪裡容得你一日不去開口!而孤獨寂寞那種東西,她還真是全然不明白。
可是,這連著幾日看他,卻把她這並不怎麼矯情的女人看出了些軟軟心思起來——燭火下那孤清身影,明明並沒露出什麼軟弱的,她卻生出想把人攬入懷裡暖暖溫著的想法了。
可惜人家不怎麼和她說話。
站在屋子一頭巫瀛望著那自顧自對著自己榻上黑白棋子的男人,心裡有些憋,她也沒惹他啊,怎麼這些日子冷冷淡淡的。不過不要緊——巫瀛拿著東西的右手下意識握了握,那裡面的東西讓她有了些自己或者能讓這人開心的底氣。
心頭想著,便緩緩走上了前。
【028】 討好有用
因為不是天朝的姑娘,巫瀛覺得自己就沒那麼多的矜持什麼的,惹了人不高興——雖然她並不知道到底是為什麼不高興,但是道歉討好的事情,她還是願意做的。
那天元維跟她說那尋著喜好,尋著弱點,她便想著自己到底要如何才能讓人開心,她倒是不在意烽火戲諸侯,惹了紅顏一笑,可,一來他不是紅顏,二來戲諸侯這把事兒也不是人人都做得的,她這麼個不怎有人氣的守將,連底下人都難得製得住了,哪裡還有旁的思量?
所以這會兒,巫瀛手中拿著的,是個孤本的棋譜。
原本她是想學棋的,可元維那傢伙說什麼下棋這東西沒個多年的經驗是成不了氣候的,她那初學者的水平,哪裡能讓人看上分毫?是以她乾脆死了這心思的轉到了別處。
那人背對著大門口半是趴的半是倚的靠在榻上,對於她的走進似乎沒有什麼反應。
佛緣原本是看著手中黑子的,但開門聲和人走進的聲音卻因為這夜的深寂而格外的明顯,讓人便是連忽略也做不到。不過他卻沒有動,手與肢體上,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有靜靜的耳朵專注的聽著——
他其實並不知道自己這幾日到底是在做什麼。
但是那日她的遲疑,無論是因為什麼樣的理由,卻還是在他心上落了影——或許是想太多,不過這也是他難得的,竟然去想了的事情。
說過喜歡,不是便應將那被喜歡的人放到心口尖尖上兒,讓那人感覺你滿滿的在乎的麼?
一路從上京來此的路上,他閒暇時想到的便是這女子在王府中那樣維護他的模樣,他以為,那是她所有的樣子,可是為什麼,會有遲疑?
他不該是她最重要的麼?如果不是,他接下她的東西做什麼?
這女人,除了一身的火熱能讓他覺得有趣以外,還有什麼?
捏在手上的黑子,因為人的使力而只顯了極少的一部分在外頭,其餘的都被男人的手指給包裹了進去。
佛緣是感覺到了身後人靠近的,那種帶著些許塵土飛揚的氣息,還有暖暖酒意,不用回首他便知道定是那個女人錯不了,可是,這幾日她不也總是一見著他並不熱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