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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來想去，翻來覆去，阿薰怎麼都睡不著，連陌一聲一聲低徊的傾訴又在耳邊響起來。

……………

“我是什麼？在你心裡我是什麼！？”

……………

黑暗中，阿薰眼睛裡流出晶瑩的淚水，在夜色中閃閃發亮。

是什麼？連陌，曾經在心裡深深愛過的人啊……

此時此刻，在矛盾中翻來覆去，卻得不到一個更好的答案。

上官薰，如果是你，你會怎麼做？

望著頭頂上的黑暗，阿薰陷入沉思……

翻了一個身，懷裡碰到一個硬硬的東西，阿薰伸手撈出來，是那一天卓宛如交給她的錦囊。

絕對機密

阿薰坐起來，藉著窗外的月光把錦囊托起來看，月光把臉照得分明，可是紅色的錦緞裡藏著的東西卻怎麼都看不見。

到底是什麼東西？

阿薰很想開啟來看看，可是卓宛如又說過，一定要殺了連陌之後才可以開啟，心癢難耐，她最怕遇上這種事情了。

要不，就偷偷看看？反正神不知鬼不覺，卓宛如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手中的錦囊沉甸甸的。

此時在遙遠的錦都，深夜寂寥，明月當空，星空廣闊無邊，整個黑旗軍沉浸在噼裡啪啦地火光之中，靜悄悄的，似乎人人都睡著了。

然而主帳中卻一直燈火通明，大將軍還在深夜審閱軍報。

守在外面的侍衛一個個都不敢出聲，一個火頭軍端了一些熱粥過來，悄悄問：“嚴將軍和花副將還在談嗎？”

侍衛點點頭：“還在談呢，這些東西先放回去，將軍吩咐過了，沒有命令誰也不準進去。”

火頭軍端著熱粥又回去了。

就在火頭軍走了的下一秒，主帳中忽然傳來一聲大喝，嚇得守夜計程車兵以為來了刺客，差點兒就衝進去。

“你不要激動，這件事必須絕對的保密，否則天下就亂了！”嚴成的聲音刻意壓低，卻依然讓外面的人聽見了少許。

“保密？哼！”連玥冷哼一聲，不知道踢到了什麼東西，一陣哐啷的響聲，“這世上的任何人都可以隱瞞，憑什麼連阿薰也要瞞著？！”

嚴成堅定地說：“這是王爺的意思……。”

“玄湛！他，他未免太狠心了……。”

繼而，主帳中長久的沉默，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世界彷彿重新陷入了黑暗的沉寂中去。

過了很久很久，連玥才說：“我要去找她，找到之後我一定告訴她一切，這些不該瞞著她。”

嚴成上前一步攔住他，不知道怎麼的，七尺男兒此時眼中竟然隱隱泛著紅色，似乎哭過一般：“不必，她說不定已經知道了，王妃把什麼都寫在那個錦囊裡面。”

不想兵戎相見

連玥抬頭看著他，肩膀慢慢鬆垮下去，像是一瞬間老了千百歲一樣，雙眼中充滿了滄桑，看了嚴成一眼，才冷冷地笑起來：“她真的不該回來……。。”

湖面吹來的風，忽然把窗戶吹得撞在牆壁上，發出了巨大的聲響，阿薰嚇了一跳，緊了緊手裡的錦囊，四周看看，明月的流光灑進來，清輝寂寂，落滿了一地。

什麼都沒有……

阿薰茫然地看著窗外，總覺得，剛才有一陣很熟悉的感覺，在身邊飄蕩……像是一種很淡很淡的花香，還有著微微的光芒……

視線一轉，就看到對面主殿的窗戶旁，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明黃色的龍袍在燈光籠罩下有一圈十分朦朧的光暈，以至於，他整個人看上去，都像是攏在光圈中，模模糊糊。

是連陌……

阿薰下意識地退回來一步，興許是她這邊沒有電燈的緣故，所以身影很淡不是十分明顯，連陌沒有發現她站在這裡。

他站在那邊的窗戶旁，久久地凝視她這邊，視線一直都不曾轉開，一直一直，像是要把一切的時光，都融入道清冷的月光之中，隨著明月照遍千古的天涯……

沒來由地感覺心痛，阿薰默默地退回到床邊，手裡還緊緊攢著那個錦囊。

還是不要看了……卓宛如讓她殺連陌，只是為了子淵，而子淵希望天下太平，如果，如果……她能讓連陌改變態度，讓他變成天朔百姓景仰的明君，是不是，她便不用抬起武器，親手殺死那個曾讓她最牽掛的少年了呢？

她心裡存在著這樣微妙的渴望。

無論如何，她都是下不了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