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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力。她舉止優雅、談吐隨意而大方自然,儀態端莊而華貴,像受過最高等教育的女學者與女騎士。克莉奧佩特拉似乎非常瞭解西塞羅這種一流文化人的心理特徵,她的話題始終不離文學藝術,珍奇古玩,恰如其分的評說讓這位大學者也深表佩服,有一天,她竟然談起了西塞羅最擅長的雄辯和哲學。

“西塞羅先生,您是一位聞名遐邇的雄辯家,在辯論中以雄辯的技巧著稱於世,可是,我覺得詭辯也是一門學問呢!”埃及女王操著一口流利的義大利語說。

“尊敬的女王陛下,我向來認為詭辯是一種小人式的伎倆,您卻稱頌它,何以言之?”西塞羅有點冷淡地反問。

“哦,西塞羅先生,雄辯是論辯的常用方法,詭辯也不例外,不能說是小人伎倆。表面看起來,雄辯論爭目標明確,是即是,非即非;論爭目標明確,能透過現象看本質;論爭過程穩定,能始終緊扣話題,顯得論辯人有一種向爭論話題核心步步深入、逼近的趨勢。然而,詭辯卻更能顯示論辯人的聰明與智慧。”埃及女王不慌不忙地說道。

西塞羅的論辯興趣似乎被調動了起來,他坐直了身子,注視著埃及女王感興趣地追問:“女王陛下,您是怎麼具體高看詭辯的呢?要知道,一個嚴格的雄辯家都是蔑視它的。”

“蔑視並不等於不使用,就像人們蔑視放縱慾望卻還去時時為慾望的滿足而奮鬥一樣。詭辯有自己的特殊性,它利用命題的前提與論證環節中內涵不明確處,或者利用表述形式方面的似是而非,表述內容方面的偷換概念等手段以及對形式邏輯的有關規則,原理的違背,來達到背離不利自己一方的原話題。西塞羅先生,在現實生活中,您如果遇到話題不利於自己,需要加以迴避而又不宜緘口不言的情況時,您怎麼辦呢?您肯定也會不自覺地運用詭辯來為自己解圍,是嗎?”

看著克莉奧佩特拉微笑的臉,西塞羅笑了一下:“我尊敬的女王,您是說我雖然竭力反對詭辯,而實際上卻不知覺地運用著詭辯嗎?”

“當然如此,尊敬的先生,你、我、他、大家,所有的人,只要有論辯就會使用詭辯法,當爭論的雙方地位不平等,一方地位或權勢較高,另一方難以據理力爭時,詭辯可以有效地保護較弱或較低的一方;當對方在胡攪蠻纏時,當對方居心叵測時,詭辯都不失為戰勝他的一個有效手段。有時候,在外交場合,國際交往場合,詭辯也是一種有效的語言手段。所以詭辯更能顯示論辯者智慧的閃光。”

西塞羅聽得愣了神,最後才不住地點頭:“有道理,有道理。女王陛下,您堪稱一位雄辯家呢!”

著,克莉奧佩特拉又談到了西塞羅的哲學建樹。令西塞羅驚詫的是,這個埃及女人竟然能道出他一生哲學思想的真諦:“您的哲學實質上是折中主義的,您一直都試圖折中學國派、斯多葛派等各派學說。然而,您對哲學的貢獻是巨大的,因為您做到了使希臘哲學思想通俗化,使人易於接受!”這一點,西塞羅自己都未曾料想過,他沒有跳出過自己的哲學思想,沒有把它放在哲學領域內縱覽對比過。在場的人都為埃及女王的驚世之語而瞠目結舌,沒想到她對希臘哲學是如此精通,會得出如此妙理。當克莉奧佩特拉談起西塞羅的著作《論善惡之定義》、《論神之本性》等哲學理論時,更是信手拈來,頭頭是道,西塞羅不由得十分欽佩。

西塞羅還注意到,這個埃及女王從來不提及他的政治立場,連他的政治文《論國家》、《論法律》等人人皆知的東西也不言及。“真是個聰明的女人!”他想,“她知道我是愷撒政治上的反對者。”

克莉奧佩特拉的努力爭取還不止於此。有一次,她拿出了一張古老的羊皮紙——這是最令西塞羅感興趣的古籍。西塞羅見紙上描繪著各種奇異的圖形,記錄著埃及法老神秘的歷史生活。西塞羅也是位鑑賞家,他小心翼翼地開啟一卷,生怕用力大一點,就會破壞這曠世奇珍。

當他看到埃及象形文字的奇妙圖案時,情不自禁地發出陣陣“嘖嘖”的讚歎,頭也輕微地左右擺動,表達一種驚喜的無奈。克莉奧佩特拉始終陪著西塞羅,不時將畫稿的意思翻譯、解釋一遍,聲音優雅、甜美,令西塞羅覺得像是在聽百靈鳥在歌唱。

看到西塞羅目不暇接,興趣盎然,克莉奧佩特拉非常滿意,心下蠻有把握地斷定:“這個不平的羅馬老頭兒已經上了我的圈套了,把他爭取到我這邊來,看來已經不成問題。”為了進一步籠絡住西塞羅,克莉奧佩特拉又道:“西塞羅先生,我還有一些珍貴的著作,它們在這個世界上是絕無僅有的,如果您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