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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沉溫潤的聲音如溪流在我的耳畔劃過,福寧宮內的爐火燒得旺盛,我穿著身上那件厚實的狐裘,悶的有些出汗,可是筆下卻鬼使神差的寫下了趙寧佑的所說的每一個字。

筆酣墨飽,每一個字我寫的極其認真,很快俊秀飄逸的章草躍然在紙上。

趙寧佑只是閃著一雙黑曜石一般的眼睛,望著我書寫的動作,不緊不緩的又說了下一句:

“要休且待青山爛。”

最後一個字寫完,我靜靜的握著筆,低著頭望著這一句雜詩。

“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水面上秤錘浮,直待黃河徹底枯。白日參辰現,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

我的神情頓時微妙了起來,這樣的一首《菩薩蠻》從趙寧佑的口中說出,帶了一分我說不出的旖旎味道,可是看著趙寧佑那一張無比正直的臉,我又暗暗覺得自己想多了。

趙寧佑瞧了一眼這宣紙,倒是很滿意,他小心翼翼的接過,將它放在一旁晾乾。不僅如此,他還像一個沒事人一般同我開口道:“這首詞的意境,我覺得極好,不知姑姑怎麼看?”

我微微蹙起了眉頭,不知道他所謂何意,這不就是一首情詩嘛?講的是主人公相愛相戀、纏纏綿綿、矢志不渝,等到天崩了,地裂了你我二人之間的綿綿情話依舊永垂不朽云云之類的話語,有什麼看頭?

忽然,我想起了今天的正緊事,趕緊丟了手中的筆,將外室的楠木箱子拖了過來。

趙寧佑見我如此,趕緊過來幫我搭了一把手,他捧起這個沉甸甸的箱子絲毫不見吃力,將它穩穩的放置在書房的桌上。雖然名義上這是我送他的大婚賀禮,可是看到這麼一個箱子,趙寧佑的臉色並沒有流露多少欣喜,甚至臉上的笑容都抵不上我剛剛為他寫的那副字來的燦爛。

“寧佑,你開啟看看?”我有些興奮的催促他道。

趙寧佑的神情忽然冷了下去,“姑姑明知我對這次的大婚並不期待,姑姑也要這樣殘忍的戳我痛腳嗎?”

我臉上的笑意頓時凝住了,廢了心將母后掏出來的嫁妝本送過來,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張冷臉,呵呵,勞資果然是吃飽了撐著沒事找事做。

我又重新掛上了笑意,雙手抱住了那個箱子,吃力的捧起來,一臉無害的道:“寧佑說的對,是姑姑做錯了,姑姑不該往你傷口撒鹽,這箱賀禮還是等你娶了心上人之後,姑姑再送過來吧,姑姑… …今日還是先回去!”

說著,我使出了全力咬牙切齒的抱著箱子,艱辛的往外挪,然而沒走幾步,便被趙寧佑死死的攔住,他極其霸道的從懷中又將那個箱子搶了回去。

“姑姑既然送了我,又怎麼能要回去!”趙寧佑動作嫻熟,理直氣壯的要命,不過,勞資倒是氣的要命!

卸了上面的銅鎖,他很快的開啟了箱子,一觸及箱子中的東西,趙寧佑的目光陡然凝重了起來,漆黑的瞳孔也不可置信的瞪大開來。

他還保持著開啟箱壟的動作,偏過頭,卻是目光灼灼的盯著我,聲音帶著一絲輕微的顫音:“姑姑,這是… …”

我將視線靜靜的落在那箱子中被碼得整整齊齊的金條和珠寶玉器,這樣的東西在送出後,我連絲毫的不捨之情都沒有。

要說凡是母后留給我的東西,我就像一個過冬的灰鼠,將它們藏在黑暗的洞口見不得光,如這世間最珍貴的東西一般,從來秘不示人。

可是趙寧佑卻像我生命中許多堅守的原則中的一個特列,也許只因為趙寧佑姓趙,也許又因為趙寧佑是趙家這一代的領袖,被冠上了這樣一個稱號後,所有的事情,從一開始便都不一樣了。

“這是姑姑的私藏,西北之地幅員遼闊,寧佑你一旦在此地建立水車造福百姓,整個西北的子民連同著錦州的州官都將對你感恩戴德!”我鄭重的望著他,將那木箱往他的懷中推了推,“錦州的州官會你忠心耿耿,那樣幅員遼闊的地方,有這樣一個為民知大義的幫手,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事情,等大旱過去,嶺山的平原草地,我們可以圈養駿馬,山脈綿延,林枝茂密,我們可以建立軍隊,訓練士兵,山谷地勢險峻,我們演練奇門兵甲之術,與其受朝中人的制約,我們可以在那樣一個地方建立只屬於你的軍隊!”

“外蠻惡狗不斷,只要我們有同樣驍勇善戰的兵甲,這樣的惡狗又成什麼氣候?!朝中宋圭一手遮天,我們要一點一點剝蝕他的羽翼,清除他的黨羽,就可以安插寧佑你自己的心腹!我相信,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們辦不成的,這趙家,也會在你的統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