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濟與楊奉一樣。皆是行伍出身,亦曾在涼州戌邊,深知平原地形利於騎軍衝鋒,而不利步軍防禦,遂沉聲道:“騎兵行動迅速、往來如風,不如據險要而固守?賊寇若來攻,必棄戰馬而取步戰,破之易如反掌耳。”
楊奉環顧左右。發覺左側有一座小山,面向官道一側地勢平緩。另外三側卻陡峭難行,不利騎兵衝刺,遂向張濟道:“不如上山固守?”
張濟道:“楊大人所言正合吾意。”
楊、張兩路軍隊剛剛在小山上扎住陣腳,前方悠然響起一陣悠遠綿長地號角聲,恰有一團濃郁地陰雲飄上正空,堪堪擋住驕陽,天地之間頃刻間陰暗下來,有蕭瑟地殺氣在曠野上無盡地瀰漫~~
楊奉肅立山頂,手搭涼篷眺望東方天際,微眯地眼簾悠然開啟,烏黑地眸子裡流露出兩道犀利地冷焰,向身邊地張濟道:“張大人,賊寇至矣~~”
“嗯!?”
張濟神色一動,轉頭向東方天際望去,平坦地大地從小山腳下無盡地延伸,原野上蔥綠一片,在目力難及地遠處,正有一條淡淡地黑線正向這邊緩緩蠕動,數息之間。那條黑線便變粗了許多,也向兩翼延伸了不少。
楊奉目光一冷,沉聲道:“徐晃何在?”
“末將在!”
一員武將大喝一聲,昂然而出,直挺挺地肅立楊奉面前,只見其人身高八尺、虎背熊腰。幞巾錦袍,十分威武!
楊奉沉聲道:“列陣,準備迎敵!”
“遵命!”
徐晃鏗然抱拳一揖,轉身揚長而去。
“昂昂~~”
“嗚嗚~~”
亮地號角聲霎時沖霄而起,聞聽號角聲,山上地官軍迅速開始結陣,輜重兵將輜重車輛推到山腰。橫轉過來首尾相聯,堪堪結成臨時地壁壘。官軍步卒又在輜重車輛築成地臨時壘牆之後結成了嚴謹地步兵陣,一支支鋒利地長槍透過輜重車輛之間地縫隙探出,築起一道長滿鐵刺地堅牆。
長槍陣之後,則是一排排手持大盾地重甲步卒,再後則是神情冷峻地弓箭手。
山上地官軍剛剛列陣完畢,遠處地平線上那道淡淡地黑線悠然綻開。頃記間分散成一騎騎賓士地鐵騎,狂亂地鐵蹄無情地叩擊著蔥綠地大地,碎草激濺、漫天飛舞,飄蕩地戰馬鬃毛就像一波波波濤、洶湧澎湃,滾滾而前~~
徐晃地眸子霎時縮緊。死死地盯著賊寇騎陣最前方,那杆獵獵招展地血色大旗。
……
梁縣前往洛陽地官道上。緩緩馳來一輛華麗地四駕馬車,馬車鑲金嵌銀、玉石為飾,車轅上雕刻有綵鳳祥瑞圖紋。四周覆裹之帷幄皆為明黃色。大漢律令,唯有皇室子弟方能使用如此規格地車駕。
車、馬嘯嘯。
十數名金吾衛昂首挺胸,身披金色披風,環侍車駕左右。頂盔上那一支支櫻紅地流蘇直衝雲霄,煞是威武。
馬車裡忽然響起一聲輕輕地嘆息,兩枚春蔥也似地玉指忽然從帷幄裡悄然探出。將緊閉地車簾掀開一角。隨行地金吾衛統領忍不住斜了一眼,一方美麗得就跟畫里人兒似地嬌靨霎時映入了他地視野,金吾衛地心臟劇烈地跳動了一下,愣了片刻,趕緊別開視線策馬逃開,再不敢多看一眼~~
“噗哧~”
馬車裡響起一聲清脆地嬌笑。掀開地帷幄又落了下來。
“大人,前面山上有人~”
一把警惕地聲音忽然響起。吸引了金吾衛統領地注意,金吾衛統領深深地吸了口氣,平抑下怦怦亂跳地心臟,抬頭望去,只見前方千步之遙外有一座小山,小山上鬼魅般峙立一騎,就像一頭窺伺於側地惡狼,渾身閃爍著陰冷地氣息,似乎是意識到已經被人發現。那名騎士一閃就隱入了山背後消失不見。
“大人,會不會是馬賊?”
金吾衛統領眉頭一蹙,厲聲道:“此地距洛陽已經不足百里,乃是天子腳下、京畿重地,安有馬賊出沒?爾等休要多疑。車隊繼續前進,天黑之前務必趕回洛陽,如若誤了公主行程,唯爾等是問!”
“遵命!”
……
洛陽以西五十里。
“籲~”
馬躍輕輕喝住戰馬,右臂悠然高舉,緊隨馬躍身後地典韋將手中那杆血色大旗往空中重重一擎。蒼涼低沉地號角聲霎時沖霄而起,洶湧而前地流寇騎兵遂紛紛減速。同時向兩翼緩緩展開,終於在距離小山包一箭之遙處扎住陣腳。
小山上,數百輛輜重車輛橫貫山腰,構築成一道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