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未擁有過常人一般激盪的情感,那個眨著大眼向人討糖的左莙在看到父親被扣入鐵窗的一日便已死了。
屍骨寒涼,再無活起來的可能。
直到阿瞞跌入她的人生。
【啊————】
床頭上的手機猛然唱起高傲的女聲歌劇,左莙回過神來伸手夠到它,盯著螢幕上的兩個字看了一會才劃開了接聽鍵。
“接的夠晚的啊,求人是這個態度嗎?!”剛接起來,對面便是一通劈頭蓋臉。
“爺爺?”
“哦,小莙啊,我還以為這次又是那小子接呢。”左澄態度明顯和煦下來,聲音中帶上些笑意。“身體好點了嗎?” “好多了。。。呃?你怎麼知道的?”左莙歪頭倚著窗簾,在起霧的窗上百無聊賴的畫著簡筆畫——一個幾乎看不出原形的小阿瞞。
“那小子告訴我的。對了,你給我告訴他一聲,他要的東西我已經郵了,明天下午應該就能到。”
“。。。你把名字告訴我吧,我怕忘了。”她警覺起來,沒直接向左澄透露自己不知道這件事。
“我也記不住啊,又不是我專業範疇。化學閹割用的玩意名字都老長,我給你查查。。。”
左莙雙眼大睜,怔楞在當地。
左澄後面又說了些什麼,可她連一個標點符號都沒聽進耳中,她滿腦子都是那四個字眼在轉悠著,可怕的能逼瘋他人。
化學閹割。
他想幹什麼?
他到底把她當什麼?!
“。。。我知道了爺爺,我去睡會,先掛了。”左莙咬牙儘量平靜的扣了電話,站起身大步走到臥室門口用力拉開門。
倚著門框小聲輕敲的阿瞞一個沒防備直直摔了進來,他躺在地上仰望著忽然願意面對自己的左莙快樂的拍打著尾鰭,眼睛亮晶晶的瞅著她。他也不起來了,直接就保持那個低矮的姿勢摟住左莙的腿蹭著,喉嚨深處傳遞著陣陣彰顯心情的低笑。
“阿莙~~~”
軟糯的聲線,像拉絲的糖。
“。。。你把我當什麼了?”左莙用力將腿抽出來怒視著他。
“?。。。女朋友啊。”阿瞞竟然歪著頭認真回答了她的憤言,可隨即便得到了一個響亮的耳光。
“你有把我放在心上嗎?!你他/媽就算要。。。要閹了自己好歹跟我說一聲吧!!!”
左莙氣的咬牙,吼完之後正要甩上門,卻猛地被阿瞞一把摟住制住雙手,眨眼之間兩人便一同進入臥室倒進床榻之間,身後的門也被阿瞞輕巧的甩尾關上,留給屋外一室沉寂。
“我不明白,阿莙。”
他舔舔嘴角被口中銳齒劃出的鮮血,眸中迷戀深沉,帶著純粹的困惑。
“你因為孩子不高興,那我就吃掉它;你因為我吃掉它不高興,那我就切斷傷害你的源頭。”他的額抵著左莙將她壓在被褥中,視線膠著,聲調喑啞低沉。
“阿莙,我想讓你快樂。這個世界上讓你不快的東西,我都幫你抹掉。”
“我自身也不例外。”
“所以阿莙,你告訴我。為什麼,你還是不快樂?”
左莙咬著下唇,眼眶迅速的變紅,下巴不可抑制的抖動著。
她清晰地聽到自己心中那個方才叫囂沸騰到頂點的最後一絲道德金線斷裂開來,變為一片死寂。
她還是輸給阿瞞了。
“。。。我沒有,不快樂。”她終究慟哭出聲,掙開雙手的牽制狠狠摟緊他,將臉埋在那寒涼的肩頭和大量順滑的長髮之間落著淚。
用苦澀的淚水哀悼著良心的死去,用喜悅的哭號迎接本性的徹底釋放。
“阿瞞,我來好了。我去買節育環。”
“不要,再傷害自己了。”
作者有話要說: 歡迎左莙本尊歸位。【鼓掌】
。。。
祝大家午安~【揮手手
☆、會議
“晨安,左。”
“早上好,索斐婭。”
“鰻魚先生,麻煩幫我拿一下那邊的勺子。”
“。。。。。。”
“給。”
“多謝了,左小姐。”
“沐,衣服。”
“啊,我才看到。。。”
“姆。。。”
清晨,一樓大廳的飯桌上一片嘈雜。阿瞞拿著醫用的補血袋百無聊賴的窩在正往麵包上抹番茄醬的左莙身邊撐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