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頭猛然重重磕到地上,只見額上地上漸次漫開殷紅的血跡,點點滴滴怵目驚心,她且笑且哭:“太后,太后,民女說的句句屬實,求太后做主啊,太后。”
太后沉聲:“京墨欺君罔上,押入掖廷獄待審,曲蓮,念其懷有身孕,”她望住霖王:“老三,曲家既然是你的家奴,那麼曲蓮就由你帶回去嚴加管束,她若是跑了,或是死了,你知道你的罪過。”
“外祖母。”落葵驀然跪倒在地。
“丫頭。”太后深深望住她:“你要明白,你是郡主,自有你的尊貴,出了這樣的醜事,即便你再不捨,也是不能嫁了的。”
“落葵明白。”落葵低伏在地,她沒落下一滴淚,只覺心痛難忍,讓她求情放過京墨,她心有不甘憤恨難平,可看著他進掖庭獄受罪,卻又因舊情心有不忍,左右為難之下,她隨了自己的心,讓恨佔了上風:“落葵一切都聽外祖母的。”
午後的陽光正好,落葵搬了椅子在庭前曬太陽,暖意融融的曬著,漸漸的就眯起了眼犯了睏倦。
許是看多了刺目的陽光,閉目的一瞬間,眼前竟是一片紅光,像鮮血淋漓,隱隱有人哀嚎呻吟。她的心一陣抽痛,掖庭獄,自己從未去過這個地方,並不知道那究竟是怎樣的一個險地,蘇子去過,出來時遍體鱗傷氣息奄奄。
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響起,落葵驀然睜開眼,只見曲蓮淚眼婆娑的立在門外,她嗤的一笑:“曲小姐,霖王怎麼捨得放你出來了,莫非他不怕太后嚴懲。”
曲蓮一言不發的嗵的跪下:“落葵,你放過京墨罷。”
落葵偏著頭一笑:“放過他,為什麼,我為什麼要放過他,你說這句話時不覺可笑麼。”
“可笑。”曲蓮冷笑道:“早在你與他在盛澤街上重逢時,我與他就一見鍾情了,你對他有救命之恩,只是因為這救命之恩,他不忍負你。”她冷冷一笑:“你身份貴重有權有勢,他對你只有虛情假意,只想著依仗你的權勢,搏出後半生富貴榮華,落葵,他並未真的想傷害你,你又何必非要置人於死地。”
突然獲悉真相,原來他對她只有不忍沒有愛過,只有欺騙沒有真心,她的心痛無法言說,一心想要任性刁蠻一回,臉上仍掛著笑,冷如三九寒冰,偏著頭輕笑:“如今他的生死在我手中,我就是不想放過他,怎麼樣。”
曲蓮哽住了,印象中落葵一向沉穩自持,從未像此刻這樣,她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良久,她低眉:“他欠你的,我來還。”
話畢,她轉頭撞到牆上,一樹紅梅灑落新雪,曲蓮軟軟倒在地上,滿頭滿臉都是血跡,猙獰刺目。
落葵衝過去扶起曲蓮,衝著蘇子回首喊道:“愣著幹嘛,非要看她一屍兩命不成。”
丁香這才回過神來,顫著手將她連拖帶抱的送到進
屋內。
落葵手忙腳亂的給曲蓮包紮好頭上的傷口,她悠悠轉醒,臉色雪白如紙,拉著她的手,艱難落淚:“落葵,對不起,我原不想逼你的,可,可這個孩子他來了,我捨不得他,若沒了京墨,我就活不成了,這是我和他最後的機會了。”
落葵幾次想伸手去摸一摸她的臉,側目瞧見她緊緊攥著的手,心如刀絞般疼了起來,不知是該嘆自己命不好,還是該嘆曲蓮命不好,一時低嘆:“曲蓮,你這是何苦呢,這世上又不是隻有京墨一個。”
曲蓮望著落葵哭道:“落葵,落葵,我求求你,你放過京墨罷,若沒了他,我和孩子真的活不成了。”
落葵長長嘆氣,上前撫了撫她頭上的傷口,那滲出一片殷紅,刺得她微微閉上雙眸,轉瞬睜開,緩緩道:“曲蓮,別再做傻事。”她回首,臉上含了極難看的笑,明明牽著唇角,眼眸中卻是一派清寒,心間悸痛,吸了口氣:“我答應你。”
話還未說完,落葵只覺眼角微涼,她咬了咬牙,將眼角的淚和心底的痛狠狠藏起來,仰起頭冷然道:“我可以放了他,不過。”她冷冷的眸光在曲蓮身上打了個轉,淡淡道:“從此以後,我與你,與他兩不相欠,再沒有誰對不起誰了。”
黃昏時分,落葵和京墨一前一後出了宮門,一抬眼就瞧見已枯坐半日的蘇子,她不言不語的上了轎,回首衝著蘇子道:“還不走,等著領賞麼。”
京墨一把拉住蘇子:“蘇子,你知道我為難。”
蘇子甩開他的手,瞧也不瞧他一眼,長吁了口氣,恨意頓生,聲音如同尖利的薄刃,幾乎要穿透京墨搖搖欲晃的身軀:“你為難,你有什麼可為難的,你既跟曲蓮在一起,還有了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