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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回 話不投機

曲蓮定了定心思,頷首道:“你也要小心。”

不待落葵說甚麼,京墨先笑起來,奚落道:“她才不用小心呢,她又不是甚麼弱女子,只是個披了副姑娘皮囊的男子。”

此間事畢,曲蓮喜滋滋的回府收拾行裝,準備陪著京墨走一趟北山,盤算著路途中找點甚麼由頭,能夠圓了心中所念。

午後秋陽溫暖,明晃晃的斜入屋內,窗下玫瑰釉鈞窯束口花囊與瓶口的一脈楓葉,紅豔豔的奪人眼眸,像是榴花繁盛,烈烈如火,一個恍惚錯眼,竟有瞧出了泣血的蒼白。

丁香服了藥,著實低沉了一陣子,可她想了又想,覺著落葵如此做並沒甚麼不對,當初自己家那般破落,可平白多了個生面孔,爹孃還小心翼翼的防備了好些日子,想通了這些,她也就釋然了,畢竟她只有十四歲,又素來憨直的很,放下心事後,笑容益發的孩子氣了,不停唸叨著落葵清減了許多,過幾日又要跋山涉水的去找藥,得趁著這幾日在家,弄些魚啊肉啊的好好補一補,再多備一些路上的吃食,她想了想,這宅子裡也沒甚麼值錢的物件,也沒甚麼可守可看的,不如自己跟著同去,路上吃的喝的也好有個照應。

如此想著,丁香微微垂首,扭扭捏捏的輕聲道:“主子,不如我隨主子同去東閩國罷,我好歹出身此國,路也熟些。”

落葵握了握她的手:“東閩國你叔父家如狼似虎,你不怕麼。”

丁香怔了一怔,篤定搖頭:“不怕,主子,刀山火海我都敢下。”

落葵深感她的一片忠心,但此去千難萬險,何必要扎堆一起受罪,她輕撫著丁香緞子般的秀髮:“我知道你的一片心,可我還有比同去找藥更要緊的事讓你去做。”

丁香輕聲:“喏,主子儘管吩咐。”

落葵湊近丁香的耳畔,輕聲道:“我要你去守著一個人,要日夜寸步不離的守著,吃的用的一應都要過了你的手,看仔細了,要一直守到我回來。”

丁香從未見過落葵如此鄭重其事的模樣,知道她所託之事絕非小事,斂眉道:“主子叫我去做,我一定做好,不會給主子惹麻煩的。”

只不過是一夜功夫,丁香便少了往日的孩子氣,落葵心中不忍,牽起她的手:“好孩子,你去守著的那個人十分要緊,交給旁人我放心不下,你一定要謹慎小心。”

丁香深深頷首:“主子放心,我記下了。”

落葵拍了拍她的臉頰,笑道:“好孩子,過幾日,杜衡會送你過去的。”

牆根兒處的菜地長勢喜人,架上的黃瓜豆角綠瑩瑩嬌豔搖曳,捲心菜圓潤齊整的碼在溼潤的土裡,胡蘿蔔露出的一點點橘色,掩在綠葉中的西紅柿鮮紅欲滴。

丁香叉腰立在菜地跟前,仔細審視她每日辛苦打理得來的收成,甚是滿意。她仔細斟酌了晌午要燒的菜餚,開始動手摘菜。

沒人閒話打岔,再加上落葵一夜未眠,只在天明時打了個不甚安穩的盹兒,這會兒守在床前有些睏倦,掩口連著打了幾個哈欠,酸澀的眼眸不禁淌下淚來。

京墨的手心發黏,微微出汗,拉了拉她的手,彎起唇角勉力一笑:“困了便去睡,熬了一夜,眼圈都黑了,仔細又長白髮。”

落葵狠狠揉了揉眼窩:“丁香在灶間燒飯,留你一個人在這我不放心,罷了,等用罷飯讓丁香來守著你,我再去睡。”

京墨不懷好意的一笑,拍了拍床榻內側:“若實在困得受不住,便在這裡眯一覺好了。”

落葵驀然紅了臉,撇過頭去嗤道:“你想得美。”

“我當然想得美了。”京墨打了個響指,笑得開懷:“小時候又不是沒有同榻而眠過,這會兒再想一想也不算甚麼。”

落葵啐了他一口,打了個大大的哈欠:“你也知道是小時候。”

秋日暖陽照在身上,令人生出懶洋洋的溫暖,太陽光的味道實在好聞,她也實在是睏倦的難以支撐,索性眯起眼眸趴在了床沿兒,剛想做一場美美的白日夢,卻在迷濛間聽見京墨開口詢問:“是誰這麼大的膽子,敢對你下手。”

落葵仍舊睡眼惺忪,但腦中卻清明一片,下手之人並非只是想除掉她,更想除掉太子,那麼除了霖王,她實在想不出還有誰如此恨自己與太子了,她抬起頭,替京墨掖了掖被角,開口卻是另外一番說辭:“我的仇家不少,一時半刻也想不出是誰,不管是誰,總歸這回是有驚無險的度過去了,只是傷了你,我心中有愧。”

京墨抬手輕撫她的臉龐,滿眼疼惜:“我又何嘗不心疼你呢,你一個姑娘家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