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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升官發財夢

杜衡從善如流:“主子說的自然都是對的,只是餓死了屬下,便沒人看家護院了,若是主子養幾條阿黃看家,吃的比屬下還要多呢,這可就得不償失了呢。”

那人伸出手來,不輕不重在他腦門彈了一個暴慄:“蘇子,便沒人管得了你這張嘴了是麼。”

杜衡輕撫額頭,壓低了聲音笑個不停:“蘇將軍的那張嘴只做兩樁事,一樁是吃,一樁是說,屬下這也是緊隨他的腳步,從善如流罷了,追根溯源,還是蘇將軍這根上樑不正,屬下這根下樑才歪了。”

是了,兩年時光,無人打理的野草生的張牙舞爪,原本相看兩厭的那個人都走了兩年了,也不知他短了吃喝,有沒有連牙齒都餓瘦了,更不知他短了人語,會不會把嘴皮子養的肥碩一些。

車內之人輕嘆一聲,附耳低聲:“一會兒去趟吏部,你親自去見太子,再傳信去總壇,遣人日夜兼程趕往雍州,片刻不得耽擱。”

“喏,還是叫蘇將軍走一趟罷。”杜衡知道輕重,不再多言一句,極利落的交割銀兩寫賣身契,收了眾人的戶籍單子,吩咐車伕帶走了正擁著爹孃痛哭的孩童,打這一刻起,這二十六個孩子,真正開始了與過去全然不同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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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年的四月到六月,正是草長鶯飛百花競綻的好日子,連陽光裡也透著暖意和喜氣。這時節,也是任職到期的九州各地方官進京述職,吏部考評官員政績,重新下發任命的時候,各高門府邸每日裡都有官員進出走動,或藉此良機籠絡朝臣,或收集對自己有用的訊息,忙的不亦樂乎。

天邊剛剛泛起魚肚白,吏部門前就蜿蜒起長龍,從吏部緊閉的硃紅大門一直排到了街口,有些命好的剛剛述職完,不過三五日的功夫,便會有官職落到他頭上,而有些命不好的等上三五個月,都未必能等來個前程。

就在眾人熙熙攘攘,翹首以盼之時,打裡頭走出來個長髯男子,上了些年紀的臉上有淺淺的細紋,望之十分溫厚,笑盈盈衝著等候之人一一行禮:“年兄好,年兄好,年弟好,誒誒,對對,任命下來了,在下要先行一步了。”

“年兄得了個甚麼好差事。”有人早迫不及待的擁了上來,滿臉堆笑的打聽起來,想要打聽出什麼門路,以便來日早做打算。

“聽聞年兄是去豫州當差。”

“豫州,豫州可是個好地方啊,年兄好福氣啊。”

“對對對,是去豫州當差,對,豫州是個好地方。”長髯男子一路拱手一路笑,終於艱難的擠出人群。

長髯男子抬眼,望見遠離人群,正遙遙相望的清瘦男子,忙撥開人群疾步過去,含笑的眉眼掠過輕愁:“宣弟,今日可有好訊息了。”

清瘦男子拱了拱手,勉強牽出個笑容,微微搖頭:“還沒有,兄長得了甚麼差事。”

長髯男子的身子微微前傾,像是鬆了口氣,又頗有些失意的不甘心:“並非什麼得臉的差事,不過是去豫州做個縣丞。”

清瘦男子輕聲勸慰道:“豫州也是富庶之地,兄長大好前程,日後定會飛黃騰達。”

“宣弟任上政績卓然,也會有個好前程的,莫要灰心喪氣。”長髯男子拍了拍他的肩頭,側身而過之時,從袖中摸出一個藍色碎花棉布包,悄悄遞到清瘦男子手中:“這點銀子不多,你收著,往後使銀子的地方多。”

“不不不,兄長手頭也不寬裕,這一路小弟受了兄長太多恩惠,這銀子萬萬收不得的。”清瘦男子臉色微變,又是感激又是虧欠,連連擺手的將銀子推了回去。

長髯男子掂了掂銀子,說笑了一句:“怎麼,宣弟莫非是怕為兄這銀子來路不正,怕髒了你的手。”

清瘦男子心中感動,牽出如蕙蘭般清雋的笑:“兄長說笑了,就是因為你一向清廉,攢下這銀子著實不易,小弟才萬萬收不得的。”

長髯男子不以為意的一笑,悄悄將銀子塞進他的懷中,壓低了聲音道:“為兄孤身一人,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再不寬裕,也總要好過你一些。”

清瘦男子再度推辭:“使不得使不得,兄長就莫要為難小弟了。”

長髯男子凝神,輕聲勸道:“宣弟,吏部衙門門檻高,上上下下都要打點,你一向清貧,總不能一直這樣乾耗下去罷,再說了,你等得起,令堂可等不起。”

是了,母親千里迢迢隨著他進京述職,一路上舟車勞頓便也罷了,進了京更是曾過上一日寬鬆日子,還要委身於皇城根兒上具山房內做廚娘,日日操勞掙些銀錢聊以度日,看的清瘦男子著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