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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八十九回 出行

韻貴嬪一副無知無覺的神情,撩起滑落在額前的碎髮,詫異的說道:“姐姐說的話,妹妹聽不明白。”言罷,她眸光流轉,笑意盈盈的望著映昭容。

微風穿花度柳的撲了過來,吹皺了遠處的一汪凝碧,裹著花芬翠芳吹的二人的衣袂翩躚

,映昭容微微蹙了蹙眉,理了理繞在臂彎間的玉色薄煙輕紗,眉眼俱笑的說道:“嬪妾與娘娘說笑呢,娘娘莫要當真。”

言罷,映昭容別有深意的望了韻貴嬪一眼,只見韻貴嬪亦是風輕雲淡的含笑而立,她笑著續道:“真真是不中用了,才站了這麼會兒,竟就累了,娘娘若是好興致,就多看會兒景,嬪妾可是不能陪了。”說著,並不等韻貴嬪有何言語,竟就扶著宮女的手,小心翼翼的離去了。

韻貴嬪若有所思望著她的背影,良久,她緩緩踱步,翩躚纖長的裙襬窸窣劃過碧色草地,她的步子虛浮不定,眸中閃著茫然無措的神情。

她細細思量起方才映昭容的一番言語,只覺得心中焦躁難安,似有無數說不出道不明的恐慌,此刻的心,像極了夏日暴雨前的鉛雲低壓,一陣陣直衝的面上無比的顫寒和憋悶。

她躲來躲去,終是沒能躲得過去,還是陷入了陰謀和漩渦之中,知曉了這些她本不願知曉的事情,是她的幸還是不幸,她極自嘲無奈的扯了扯嘴角,似是抽搐般笑著,笑的琦袖猛地攥緊她的手,驚恐的喊道:“主子,主子,你這是怎麼了,你可別嚇奴婢啊。”

韻貴嬪極力平復下跌宕起伏的心緒,若有所思的問道:“沒事,今日之事你怎麼看。”

琦袖亦是驚魂未定,她顧盼左右瞧見並無旁人,才細聲細語的說道:“主子,方才可真是嚇死奴婢了,映主子肯定瞧見了咱們,也瞧見了櫻主子和那人,她和櫻主子一向交好,定是怕主子您把這事給洩露了出去,才會提醒主子的。”

韻貴嬪望著映昭容遠去的方向,嗤之以鼻的冷哼一聲:“她哪裡是提醒,明明是威脅,若是我透出去隻言片語,只怕是會性命不保。”

琦袖難以置信的驚呼起來:“主子,奴婢可不信她們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韻貴嬪不置可否的淺笑了笑,梨渦中滿是濃的化不開的憂慮,玉容之下哀愁隱隱,靜立在一汪深潭碧水邊,耳畔風聲簌簌而過,數株垂絲海棠倩影照水,花開至遲暮,繁花荼蘼間已有了絲絲末路的痕跡,風過處,殘紅滿地。

日頭一寸寸西斜,似血殘陽如火如荼的在天際邊燃燒,將碧海晴空一點點蠶食殆盡,如墨般潑灑開來的夜色漸漸蔓延,人歸家,鳥歸巢,街巷靜謐,整個金陵城籠罩在了無邊的黑暗中。

落葵一行人緊趕慢趕,總算在暮色降臨時趕到了雲亭寺山下,正欲上山,卻發現路皆被封了,守衛森嚴,就連山下的客棧亦被清乾淨了。無奈之下,只能借宿在了附近的農家裡。

“小姐,夜深了,早些歇著吧。”祉嵐掌了盞燈燭,昏黃的燭火映的雪洞白牆一片暖意。

落葵撐著頭,直愣愣的望著牆上的暗影搖曳,聽的身後的響動,頭也未回的問了句:“茗煙回來了嗎,有訊息了嗎。”

祉嵐倒了杯熱水遞上前去,溫言說道:“小姐莫急,想是快回來了。”

落葵微微頷首,正想著,茗煙打簾進來,抹了把額上的汗說道:“主子,屬下回來了。”

二人聞聲齊齊起身,異口同聲的問了句:“茗煙,如何了。”

茗煙緩了口氣說道:“屬下打聽到了,太后和世子五日後便可趕到雲亭寺了,山上山下和寺裡寺外三日前就已戒嚴,不許外人出入了。”

“雲亭寺就在眼前了,上山的路卻被封了。”落葵愁眉慘淡的說道。

茗煙挽了挽袖口,說道:“主子,要不索性亮明身份,諒那幫和尚也不敢阻攔小姐上山。”

祉嵐正執了剪子剪下一截燈芯,燈燭陡然亮了幾分。

她回首敲了茗煙一記腦殼,又氣又好笑:“你真是個傻子,小姐本就是偷跑出來的,瞞還來不及呢,若是亮明瞭身份,豈不是自投羅網。”

落葵微微頷首一嘆,她緊緊盯著窗外沉沉夜色,偶有數聲鳥兒低鳴,在靜謐如水黑暗中傳的極遠,遠處連綿不絕的山嶺如剪影般映在窗紙上,比起合虛山牢籠般四四方方的天,格外的空遠自由。

猛然間想到些什麼,她低聲說了句:“祉嵐,還記得那年咱們在雲亭寺,走過的的那條後山小路。”

“小姐說的是遇見王爺的那條路嗎,祉嵐記得,那路偏僻的緊,小姐莫不是想從那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