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而未來的奧斯曼如果不能攀上現代工商業發展的大潮,他們就必將為時代所淘汰。
龐振坤當了幾十年的陳漢高官,一些現象他固然看不順眼,卻也必須承認是不可阻擋的。
別看奧斯曼人在陳漢的支援下,世俗化和新政改革搞得如火如荼,整個國家蓬勃向上,彷彿迎來了一場挽救命運的中興盛世。但這樣的權貴統治下的國家是看不到光明的前途和真正的希望的。
龐振坤現在感到可惜的就是賽利姆三世,這位奧斯曼帝國的蘇丹陛下大腦還是清醒的,而且一直在為自己的國家做著努力。可是他能對耶尼塞裡軍團強硬,對於伊斯坦布林的權貴,對於奧斯曼的那些地方大封建主,他卻強硬不起來,至少是有選擇的強硬。
而且奧斯曼帝國內部還有那麼深厚的天方教勢力。
賽利姆三世在治國方面的一系列革新行動,不斷遭到大封建主和教團長老的強烈反對和攻擊,因為他們的利益在變革當中都受到了衝擊。
並且賽利姆三世把自己的大部分注意力和精力投入到軍隊方面,而忽視了民生和經濟。無論他自己還是他的顧問,都不瞭解在什麼程度上歐洲的技術革新是社會、經濟和政治革命的產物,而這些方面的革命自歐洲信仰改革以來就一直在發展。他在行政、經濟或社會近代化方面缺少通盤考慮,只是零星地試圖用老辦法解決老問題。許多財政困難都源於傳統的財政制度,因為特定的收入分配給指定的花費,發行債券是為了額外的債務,財政部門的開支源於最初的可用收入。沒有全面的預算,結果是週期性的財政混亂。陳漢提供的多名政治、經濟顧問,幾次向賽利姆三世提議引入財政預算制度,可都沒有被採納,且奧斯曼政府官員的廉政程度極為危險。政府官員在其職位上一直相對獨立,他們隨心所欲地花錢,既無行政的壓力,又無財政的監督。賽利姆三世對這個問題的反映是,不是致力於建立一個系統的預算體系,而只是簡單地使舊的系統運轉起來。
賽利姆的大多數改革僅僅是取得‘開始’的成功,但龐振坤對他的評價依舊很不錯。因為賽利姆三世的改革如果能堅定地進行下去,他就算不能為奧斯曼解決掉生死危機,也至少能為奧斯曼留下一支戰鬥力挺不錯的軍隊,更重要的是他為自己的後繼者打下了改革的“楔子”,指明瞭方向。從長遠來看,那就是在奧斯曼帝國的民眾中種下了一些引導社會變革的‘意識’,打破這個陳舊社會某個古老的“鐵幕”。
當然,現在的奧斯曼社會,古老的信仰保守意識還沒有被完全摧毀,但已被突破。堅固的大壩上被螞蟻鑽出了幾個小洞,小洞雖小,可卻能毀壞千里之堤。
賽利姆三世的眼睛絕大多數時候都盯在了軍隊上,但整個奧斯曼帝國內部湧動的卻不僅是東西方的軍事和技術成就,還有使這些成就成為可能的許多觀念。
不可否認,一個建立在信仰基礎上、為傳統提供保護屏障、並且喜歡內訌的社會,如此的開放僅能產生微弱的影響。然而,龐振坤卻認為它能為幾十年後世俗化的奧斯曼的建立奠定下更廣泛和更有意義的堅實基礎,但這又恰恰很可能成為埋葬奧斯曼的導火索。
第一千零三十四章 西亞病夫與東亞病夫
“…………來自歐洲和中國的文化知識及其生活方式進入奧斯曼帝國的渠道很多很雜,除了官方推動還有民間演化,但它們都在以不同的方式影響著奧斯曼社會的不同層面。到目前為止,改革效果最明顯,最可喜的地方在於軍隊,來自歐洲和中國的軍官以及技術人員都在努力的工作,他們把各種軍事技術和武器介紹給奧斯曼新軍和學校裡的年輕的奧斯曼人。這些新式的奧斯曼軍官和年輕學生也組成了奧斯曼社會的一個新興的政治集團。……”
龐振坤的奏摺一直都是一旬一到的,而且是直接遞到陳鳴的手上。雖然很昂貴,但也讓陳鳴對奧斯曼局勢的發展有了更確切的掌握。雖然陳鳴對於奧斯曼的證據並不是一無所知,但現在他對奧斯曼無疑有了新的認識和更深刻的瞭解。
奧斯曼的軍隊、政治、信仰、經濟,有無數的矛盾匯聚在一起,在陳鳴看來,這就好比清末的中國。軍隊和政治上的保守勢力就好比清末的頑固派,新興的改革集團就像滿清的洋務派,他們也有一些人身居奧斯曼這個國家的高位,他們還掌控著不俗的武裝力量,但這些面對著奧斯曼整個老舊腐朽的社會,就顯得那般的孱弱了。
而奧斯曼的信仰教團比之清末的腐朽儒教來,也半點不遜色。
同時奧斯曼內部激烈的民族矛盾比之清末的滿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