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不經意的對了對,他們想的比陳鳴想的還要‘深’。
復漢軍現在的重點還在打仗,作為復漢軍的主心骨,陳鳴必然要長期的離開魯山征戰餘外,而他手中文治上的一些人,全都散到了地方,中央的支持者似乎還是陳聰、高家這些老人。事實上陳鳴如果不拿出這個軍人合作社的法子來,他們也都要暗示陳鳴多與其他人等做做溝通了。
“殿下雖不研史書,不觀權柄,但奇謀迭出,歎為觀止啊。”
中午汪輝祖與熊炳章,還有劉武幾人坐到一塊算是會餐時,很是歎服的說道。在第一次聽到‘軍人合作社’的時候,汪輝祖恨不得拍案叫絕。這真的是收攬軍心的無上利器。
熊炳章在散了會後越想越是覺得有深意,甚至他都把陳鳴的這一招跟復漢軍推出工商階級看做了一體。如果沒有商團,這些東西即使有了也只能緩慢的消散民間,或是賣給後勤部門,效益是有,可陳鳴的色彩卻淡了很多。哪像現在,首先承包了軍方的口糧加工的商人,就能頂替軍方和後勤部門,成為食油的最大的需求者。連那榨油剩下的豆餅,都能成為軍方和後勤部門爭奪的必需品,軍方要用那東西喂牲畜,後勤部門要用那東西養牲畜。
復漢軍現在轄境內禁止屠殺大型牲畜,那些馬、騾子、驢、牛,都是受保護動物。因為復漢軍的炮兵和運輸部隊,繼續大批次的畜力。過去的一年多里,南陽地區已經養牛成風,有多少就往復漢軍設在各縣的軍需收購處送,保準牛到錢到,絕不缺你個一塊兩塊的。所以啊,大豆壓榨後的豆餅,都是軍方急需的東西。大豆,是個好東西。
黃松、高彥明和陳季卿這些小輩,聽了滿滿一耳朵話,但大事上他們只有符合的份,沒有什麼發言權。晚上回到家後,這些話立刻就傳到了高鵬起、陳惠和黃家舅爺的耳朵裡。
高鵬起現下是警部尚書,還是內閣成員之一,絕對的復漢軍高層。在事務上,他是陳鳴的絕對支援派。陳鳴‘軍政分離’,並不是復漢軍現在中央的這些頭頭腦腦對陳鳴有意見了,而是怕陳鳴權力過盛,自己無所顧忌,直接搞一班子人,成立自己的小團體,一如那個侍從室。屆時陳鳴常年征戰在外,陳家如果真的有成龍之日,陳鳴會更看重自己身前的這班人呢?還是看重他們這些老臣?
之所以讓陳鳴‘軍政分離’,不是為了動搖陳鳴的儲君地位,雖然一些事情上雙方確實是有些矛盾的,理念上說不通,但主要還是圖在政務上遏制一下陳鳴的發展。是要堅持魯山朝堂為‘中心’不動搖,日後陳鳴即使繼位了,也要繼續用他們這些人,而不是直接另立中央,一腳把他們這群遺老直接踢開。
這事兒,高鵬起跟陳鳴透過氣,陳聰也跟陳鳴透過氣,還有黃家的,包括他老爹陳惠本人。都是為了寬陳鳴的心,好讓陳鳴不要誤會、瞎想。彷彿那科考的事兒也跟沒發生過一樣。
陳鳴也能理解,就像李世民的天策府,在很多人的印象中,李世民當皇帝后整個李唐王朝的文武要職都是天策府的人把持著。陳鳴可以理解這一點,甚至在這一點上他想的遠遠比陳惠等人認為的更清楚。
因為他早就清楚臣子們的大膽,他們敢明目張膽的騙你,還一臉的為你好,他們敢光明正大的跟你對著幹,甚至還敢拉幫結派的威脅你。秦皇漢武,唐宗宋祖也不能改變這一點。因為人都是有利益有頭腦的,皇帝一句話可以奪取他的官職、小命,但也奪不走臣下的心思。怎麼跟臣下相處,怎麼跟臣子們周旋,是一門大學問,陳鳴現在正在一點點學習。
但他也不得不說,魯山很多人對這個事想的太簡單了。很多事情根本就是不由人意的。而科考的事,事情也遠沒有這麼簡單。就陳鳴所知,這次科考,魯山的這些頭頭腦腦,很多子弟和親友,乃至幕僚清客,都紛紛報名,幾乎每一個人都有很大的利害聯絡的。
這人的私利啊,天性生成,真的是杜之不絕的。
有這麼多人摻和進來,有這麼多希望太高科舉檔次的人站在那裡,陳鳴也要退縮。再說了,這科舉本來就是打廣告的,把檔次提高了,也更好招攬來客。陳鳴也想開了。
這事兒第二天陳惠就知道了。現下的漢王府書房,也就是原先的縣衙書房裡,陳惠陳鳴父子倆就隔著一張小茶几,陳惠很有興趣的跟陳鳴談論起這件事。
他聽著陳鳴闡述軍人合作社的理念以及將來的發展方向,以及將來可溝通的各個方面,雖然對陳鳴工商代替士林的做法還保持著遲疑態度,但陳惠很認同陳鳴‘膝蓋軟’的理念,他覺得只要自家勢強勢大,就不用發愁沒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