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鋪不會是他的。”刑懷栩斬釘截鐵道:“食鋪是段琥的,什麼都可以變,這點不會變。”尤弼然笑眯眯點頭,“這樣就好,那刑家呢,應該快只剩個空殼了吧。”虞泓川往刑懷栩桌前添了盞茶,“刑家這些年的底子都被抽光了,如今對上康家,焉有不敗的道理,康家往刑家投了資金,如果不吸光刑家這最後一點血,弄不好自己也會被拖累,賠了夫人又折兵。別忘了壓死刑家的最後一根稻草就是錯誤的‘投資’。”“可栩栩不希望刑家輸得太慘。”尤弼然癟嘴,“這點就很虛偽了,輸就是輸,輸得好看又怎麼樣?”刑懷栩斜睨她一眼,尤弼然立即閉嘴,低頭喝茶。“康家現在全部精力都花在刑家上,如果我們也插一腳,也不是全沒把握,但如此一來,兩敗俱傷的局面便免不了,這兩敗俱傷,不僅是生意上的含義,也有你和康誓庭家庭關係上的。”虞泓川說:“康太太,站在一個外人角度,我能說些自己的感想嗎?”刑懷栩點頭,讓他說。“你雖然從沒在康家擔任過什麼明面上的職位,但康家這些年能起來,你絕對起了不小作用。”虞泓川說:“潤盈百貨還在的時候,你也是借它和段家食鋪鬥,用康家來養段家,再榨潤盈的血來反哺康家,從這點來看,你和康老爺子的做法並無二致,基本利益也沒有衝突。”他頓了一下,斟酌道:“我過去很清楚你想要什麼,現在反倒不明白了。你對刑家到底是一個什麼態度?你想要報復夏薔和刑真櫟,可你又想保護刑鑑修,刑鑑修有句話說得沒錯,他們是父子,擁有同樣的家,同樣的事業,不僅血脈相連,連生活都是緊緊相依的,你要毀掉刑真櫟,你就不可能不傷害刑鑑修,我相信你心底裡對這件事也一直困惑矛盾,才會在刑真櫟回國後收斂鋒芒。你已經在猶豫了,正是你的猶豫和逃避,才讓老爺子有機可乘,不是嗎?”尤弼然在旁示意他不要往下說,虞泓川堅持道:“我能理解你的心境變化,也能理解你的舉步維艱和束手束腳,但越是理解,我越擔心你。你在乎的人增加了,你想要的東西變多了,比起過去,你變得柔軟很多,對你自己而言,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因為倘若現在的你受傷,只會傷得比以前更重。”“因此,不管是刑家段家還是康家,我都希望你能目標明確。”虞泓川說:“你這些年,一定做過類似的選擇。”尤弼然問:“什麼選擇?”刑懷栩閉上眼,呼吸沉重,“……放棄,放棄誰的選擇。”作者有話要說:他人即地獄。人活著,最愉悅的愛來自人,最長久的痛苦也來自人,尤其近親之人。這小說會讓你們看著難受壓抑不快,是因為我寫的就是最讓人難受壓抑不快的那部分,怎麼說呢,本來不想讓你們不開心的,看小說就是圖個開心自由,但好像後期我越來越真情實感了,雖然寫得挺痛快,都是心裡話,但已經不適合消遣休閒了。看小說過程裡被不適到的朋友你在本章留個言,我給你發大紅包,儘量彌補一下,真沒別的意思,我就是覺得挺對不起你們的,很抱歉,下個故事依然希望你們開開心心,快樂和自由最重要。☆、 兩個家長兩個家長刑懷栩和康誓庭商量過後,決定帶小九回他們夫妻倆自己的家,趙祈對小九萬分不捨,但見康誓庭去意堅決,也察覺到最近家裡氣氛不對,便沒有強行挽留他們。他們走的那天,康老爺子留在公司沒有回來送行。趙祈一路抱著小九,絮絮叨叨和刑懷栩說帶孩子的事,康炎和康誓庭走在後面,父子倆各自沉默。刑懷栩的奶水並不是很充足,趙祈最後把小九抱還給她時,還在殷殷叮囑,“讓月嫂多給你燉湯喝,也讓寶寶多吸奶,你是媽媽,只要是媽媽就沒有喂不飽孩子的,你也不要有太大壓力,多休息,多放鬆……”刑懷栩微笑,“離得又不是很遠,想小九的時候你就來家裡看他。”趙祈平時極樂觀開朗的一個人,這會兒莫名其妙紅了眼眶,她自己也覺得突兀,邊擦眼角邊笑,“我這是怎麼了……”刑懷栩抱高小九,讓趙祈看他黑溜溜的大眼睛,“奶奶捨不得孫兒很正常,小九也捨不得你。”趙祈對著小九和刑懷栩,眼淚越擦越多,像止不住的水龍頭,她又哭又笑,“我也不知道怎麼了,心裡很慌亂,你們就是回個家,我卻覺得你要帶小九去很遠的地方,我可能真是老了,畢竟也是做奶奶的人了。”康誓庭安慰地拍拍趙祈的肩,讓她不要哭。趙祈抹著眼站到康炎身邊,給刑懷栩讓出路,刑懷栩輕聲向她道別後,和康誓庭一起坐進車子。車子駛出別墅前院時,刑懷栩回頭,透過車窗望了眼康家別墅。別墅庭院裡綠樹成蔭花木繁盛,趙祈依偎在康炎懷裡,兩個人的身影越來越小。“房子還是不要太大的好。”刑懷栩忽然說:“太大了,想見你的時候就要走很長的路,走的時間久了,非但沒把路記熟,反而連東南西北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