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說!事情做得對我不會為難你。”
“是……小良,”伴喜扭扭捏捏地向她交代。“我見他正巧沒事,就讓他……”
“你確定小良的話可信?”
伴喜使勁點點頭,眼睛睜得大大的。看她像紅透的蘋果一樣的臉,王晗頓時猜到她跟小良的關係了。不過這樣更好,有個可以信賴的小廝跑跑腿,很多事情都能順手多了。
就在這時,王晗想到一個決定。
“你做得對,伴喜。”她和顏悅色地看著小丫環,緩緩站起來,招招手,說,“跟我進來。”
伴喜“哎!”一聲,立即緊緊跟在她側後方。王晗轉到裡頭的梳妝檯前,從臺側的一個抽屜裡端出她的儲錢箱。開啟外面的小鎖後,她數了十個銅錢放到檯面上,重新關起箱子放回去。這才轉過身將銅錢放在手心裡。
“這幾個小錢你存著。”她對伴喜說。
“夫人的意思是?”
“自然是賞你的。一心護主,我很欣賞。”
“奴婢……奴婢絕不是那種心,夫人……”
“我懂。”王晗笑著打斷了伴喜,將銅錢放進她手中。“要說送你金銀首飾吧,別的人見了難免多個猜測。這小銅錢最合適,你留著慢慢用,不可像那些沒規矩的大丫環似的,得了寵便忘形了。還有,”伴喜激動地輕微發抖,王晗感覺自己更像個夫人了。“以後需要留意哪些個人,哪些事,你知道了便好。不必跑太勤,平常時間再過來說就行,記得了?”
“哎!記得了!”伴喜忘乎所以地大聲答應,被王晗瞪了一眼。
“趕快收起來,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去。”
伴喜手忙腳亂地把銅錢往懷裡一塞,沒應一聲人已經跳出門檻去了,深怕夫人會改變主意似的。
王晗這會又一個人坐得筆直。她有直覺,侍琴買藥必是跟這回的事情有關。不過她料不準她究竟買了哪種藥——侍琴跟城中一家藥鋪老闆混得很熟,想來那老闆絕不會做出賣老客戶而斷了自己財路的事——計劃用在誰身上?
這個膽大妄為的丫頭!王晗憤恨地想。等處理了歌女的事,我定要想辦法教你重新認識自己的本份!
她想得異常堅決,而且更重要的是自然而然。至於這背後的精神力量源自哪裡,最近幾天她正飄蕩在勁頭上,根本沒思考過。她認為王潭終究還是個不經世事的小姑娘,只要恰當地加以引導,她自然會逐漸想回到正道上。
當然,一切事情都要等歌女這件事先處理妥當。
她們在馬廄裡偷偷將出行服換上,這個過程相當緊張,但不可否認的是,也相當令人興奮。“我看上去怎麼樣?像嗎?”王晗問王潭這話時,連自己也明顯覺察到她的聲音有略微的顫抖。昨天夜裡她做了一整晚的夢,但早上醒來後就馬上不記得了,只隱約有一些模糊的印象。“……荒誕怪異……”她回憶道。“你太緊張了,”王潭隨意地笑了笑,把王晗的衣帶重新系了一遍。“待會我們隨機應變便可,不必擔心。”
她們牽馬出去時,王晗感覺兩隻腳踩到地上輕飄飄的,好像踩不實一樣,手心裡還釀了一層汗,她不敢當著王潭的面將它擦乾,只好緊緊抓住韁繩。
“有好長一段時間沒騎馬了,”王晗說。“你可要等我。”
“嗯。”王潭心不在焉地應一聲,還在小心地觀察周圍的動靜。
趁這時,王晗快速拿手往衣服上使勁擦了幾下,然後對王潭說:“在我家不用緊張,撞見了也有話說——昨天我們說好了的,你已經忘了?”
“沒忘……是從那扇門走嗎?”王潭指的是後院角落裡一扇隱蔽的單門。不用回答,王晗已經牽馬走過去了,她也調過馬頭跟上去。
王晗的騎馬技術果然不能跟王潭比。她搖晃著前進了幾步後,就有一種想下馬的衝動。王潭似乎料到了她的表現,陪在她旁邊不說也不笑。
又調整了一會,王晗終於找回一點以前的感覺,抬頭挺胸看著前方慢慢地走。“這就是做夫人的弊端。”她笑著說。
“夫人有轎子便可!”王潭說。“不過我以後就是為人妻為人母了,也不會疏了騎馬這一項技巧。”
“只怕你到時候早忘了今天的決心!人還沒抬起腳就先吆喝轎子!”
“這一點你可就錯了,晗姐姐!”王潭提高了聲音回道。“無論嫁給誰,我習慣堅持的事都不會輕易改變。”
她說話的態度令王晗心裡“咯噔”了一下,王潭似乎離她記憶中的妹妹越來越遠了。這讓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