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歷。
“熟悉的東西,不是麼?”他好心情地朝她擠了下眼睛。
“誰跟你說笑?”她氣得跺腳,正要開口,卻突然回頭傾聽了下門外的動靜,過了一會兒,才湊到年羹堯的耳邊道,“這是我從春香的東西,怎麼會在你這兒?”
話音剛落,卻被包裹住掌心。他傳遞來的熱度差點叫她想立即甩開。
他冷笑一聲,沒有搭理。閉目深吸一口氣,才轉臉對著她吐出四個字,“物歸原主。”說完,抬起手腕,把半根半圓形的玉鐲塞給她。
攤開掌心,小蝶注視著手指上沾染的斑斑血跡,撫摸著碎裂的舊物,回想到兩人定情不久一次爭吵後他送自己這件賠禮時的情景,眼中的熱淚控制不住地嘩嘩垂落。
他急忙連聲安慰,睜著被高熱、傷痛折磨得快撐不住的、忍耐到了極限的眼睛,喘息道,“我之所以要把這個秘密暴露給你,可並不是要惹你哭泣的呀!小蝶……如果你不想為我守寡的話……就收住眼淚吧……”
後半句的話效果驚人。她果然不哭了,臉漲得通紅。模樣也忸怩了起來。若不是看在他重傷的份上,她合攏在軟榻下垂放在體側旁的拳頭很可能朝他的腦袋落下。
“你究竟想說什麼?”當她再次開口時,聲音變得冷靜。
“詐死。真正意義上的詐死。我一個人演不來的死亡劇目。”年羹堯簡單的解釋道。儘管他之前在說笑,可實際上,小蝶看得出,他笑得越來越勉強。顯然,寶貴的時間不能再被拖延。此時,不僅僅是傷口,鮮血,持續的高熱也極可能奪走他的生命!他真的不能再被耽擱了!
於是,她乞求他詳細地解說下去。
“很簡單,我要你當著……當著那個人的面……為我拔出這支羽箭!然後……”
小蝶當然明白他話裡所指的那個人,然而,她仍然擔心這樣做的後果。男人用一句他是鐵打的玩笑話遮掩掉她的擔憂。接著,他的胳膊抖動了一下,想要抓住停放在身旁她的手,卻是撲了個空;他眼前的視線已經模糊。見狀小蝶鼻子一酸,把手伸過去,與他十指相扣,便不願再出聲把他打斷。
男人沉默了會兒,繼續說下去:
“你拔出箭之後……我便有了死掉的理由……如果我估計不錯的話……那個人那時候必定已經方寸大亂……應該不會再有審視我、檢查我的細膩心思……當然……他在乎的不是被人擄走的那拉氏與心採……而是他自己的安危……這個自私自利……又獨佔欲極強的人……估計是從來不把別人的生死存亡放在心上的……一個連老婆與妹妹都可以隨時拋棄的人……很難說……他人性的感情中還包含著多少親情……因此……他是必定會很快離開的……幸運的話……我也能逃掉一條小命……奪命的閻王走了……面對老十三……我生存下來的機率只會更大……然而……這個計劃當中仍然有一個意外……這個意外就是……就是你……小蝶……你來了……出乎意料地來了……在我人生最低谷、最卑微的時刻來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你該知道我是多麼不情願這樣沒尊嚴的自己能躲避開你的眼睛,而只在你的腦海裡停留下昔日影像的光輝……”
嘆了口氣,他搖了搖頭,呢喃道,“不說啦,這些暫時都撇開不用說啦,如果,如果上蒼憐憫的話——”說著,他忽然停下,迷茫的眼睛裡的神采忽然改變,用小蝶從沒看到過的眼神盯著她看了好久。小蝶被他打量得心砰砰直跳,四肢無力。曾經遠離她的某種芬芳、輕盈的東西不可思議地在此刻又重新注入到她心間。厚重的、佈滿灰塵的窗簾被拉開,小蝶的心在這個瞬間被點亮,又獲光明。
不同於女性感性主導意識的特點,男人大多數情況下仍屬於理智的物種。
年羹堯接著闡述他的擔憂。
“我擔心的是你……小蝶……那個人……對你的執著……我想……即使在目睹我的‘死亡’之後,他仍然不會對你放手……強烈的獨佔欲霸佔住他的腦袋……他把你始終不臣服他的心視作永久征服的目標……他……他怕是連你會一起帶走!小蝶……我們很可能真的要訣別了!”
小蝶終於忍不住打斷了他的敘述,“他想帶走我,所以你與我就成了永別?這就是你的邏輯,你的推理,你計劃裡意外的,出乎意料的插曲?年羹堯……我不是一樣東西,沒有本身的意志,更不是一塊木頭,任由人支配……是的,你對……那個人的推理沒錯……可是……你有沒有問過我的意見……我是不是願意被他帶走?!”
她剛說完,年羹堯便盯住她的眼睛。同樣,她也朝他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