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一事,前前後後於理不合,倒更像是邪風的擅自之舉。既然如此,他回京覆命會不會難以交代?想到這兒,心裡總是不禁有些擔心。
等等!
彷彿靈光乍閃般在頭腦中一晃而過,快的讓我無法抓住它的影子。一直以來我好像都忽視了什麼,似乎有什麼事情它一直在身邊,我卻一直沒有注意到它的存在,是什麼?
頭腦中隱隱回想起這數日來的一景一象,片段如書頁過眼般在眼前一張張翻過。
“此山已被東廠重重包圍,毫無退路,即便勝出,也難逃此處。”
“墨非已經受傷,此戰不易再戰。”
“再到相見之時,必是與東廠兵戎相見之日。”
我瞬間劃過無數念頭,腦中突然想起那日洪遠出手阻止雷與墨非那殊死一擊後雷的反應,還有那晚邪風有意無意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我的心頓時猛地一沉……
“把方山包圍得莫說是人了,連只鳥也飛不上去,豈不是對自己得勝沒有把握。”
“飲風閣只遣出了沈晤和墨非二人,未免有些自不量力,卻不知沈憶南打的是什麼算盤。”
“東廠似乎對我們很瞭解。”
“你們不會天真地以為,我們對你飲風閣就真的一無所知吧。”
……
之前的種種疑惑如今都有了答案,然而,當這些真相展現在眼前時,我卻寧願自己並不曾知道真相……書 包 網 txt小說上傳分享
第十八章 一劍狂卷亂浮雲(1)
沈晤直直地盯著我,眼中帶著一絲詫異,一絲不安:“你說什麼?”
我望了他一眼,神色沉重:“也許,我們都想錯了。”
時已盛春,後園裡柳發新芽,橫翠飛紅,映在塘中初荷輕展,融融春秀呈現在眼前。
沈晤此時正站在後園中的一處淺塘池邊,陽光自頭頂溫和地灑落,罩在我們周身一層薄薄的暖意。
他掩不住滿眼的驚詫,仍不願相信地搖頭道:“這不可能!”
我深深吸了一口氣,嘆道:“如果可以,我也希望這不是真的,畢竟他曾是爹的結拜兄弟。此事乍看之下並無蹊蹺,可若是看得再深些,再廣些,就會發現所有疑處的契合點歸根結底都牽扯到了一個人身上。”我頓了頓,接著說道,“為什麼東廠會對我們如此瞭解?為什麼對決那日他偏偏出現在兩人均使出致命一擊之時?邪風曾無意說過那日方山已被東廠層層包圍,連只鳥也飛不上去,更何況是一個人?他又怎能在不驚動一兵一卒的情況下上得山頂?”說到這裡,我神色忽然一凜,沉聲道,“答案只有一個―――他的出現其實是東廠早就安排好的,也就是說,他根本就是和東廠是一道的!”
沈晤的眼神隨著我的話一點一點地變沉,變冷,他幽深的黑瞳微微閃了閃,像是陷入了沉思。
我望著他臉上的情緒起伏,心下也是一片愁雲籠罩,瀰漫了幾許悲哀:“沈晤,你仔細想想,飲風閣並未對外宣稱我的身份,在臨淄,在杭州的唐家,以及今日在金陵的喬家,我始終是隱瞞著身份。而雷卻一語道破我是誰,這似乎有些太過不可思議。但是,他卻是知道的。我與二師兄和寒汐在抵達臨淄的當日就曾在南宮無痕的風生莊遇到了他,那時他就猜出了我是蕭君佑之女。如此看來,他出現在那兒也絕非偶然,可能他一直就隱在暗處監視我們的一舉一動。再後來,從那日偷聽來的付康與邪風的談話中可見東廠對飲風閣閣內的事情甚至於師伯的名諱都知曉得如此清楚,這一點你不是也曾疑惑不已麼。直到這一次,他現身在方山之頂,擋下了四師兄全力的一刀。表面上看,他是來通知我們已身陷東廠設下的埋伏,其實,看仔細了不難看出,他其實是在挽回雷的敗局,以免解藥被我們得到。”
沈晤聽罷臉色已有些微微發白,他沉默了一會,抬起頭說道:“此事非同小可,洪前……洪遠畢竟曾是飲風閣的人,僅憑你我口說之詞難以服眾。我們必須找出些他與東廠勾結的證據來才行。”他目光幽深,隱隱含著悲憤,語氣卻漸漸冷凝了起來。
我點點頭:“這也是我找你的原因,趁著二師兄他們返回飲風閣,我們追著洪遠的行蹤去探個究竟。”
沈晤凝重地望著眼前那一塘青碧色的池水,緩慢而堅決地頷首。
劍玄在此之後又趕回了江北之地,因為當日來得匆忙,在楚州尚有些堂中事務要去處理。池笑天與墨非一道返回落霞山,沈晤和我則北上去探查洪遠的底細。於是,眾人在金陵城的古道上一時分道揚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