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覺默默地流下淚來。
衛渡天一路走一路問道:“這掌譜如何處置?”
邵天衝不假思索地道:“毀了它!”
“暫時不能。”秋漸濃回過頭說了一句。邵天衝一怔,見他無力回答,又不便再問。
衛渡天道:“我也覺得暫時不能,這掌譜背後還有許多奇怪的事,杜戰受何人之託滅了邵家滿門,他自己又死於何人之手?殺他的人既非秦簡,說不定便是當年與他一同血洗邵家的人……”
“對,留著這掌譜在手,倘若放出訊息去,那人說不定會來奪這掌譜。”邵天衝驀然省起此事。
“說得是不錯,但如何將這訊息散發出去還有待商議。不管這掌譜如何邪門,必定有許多人對它生貪念,只怕這訊息一散出去,你自己也要成為眾矢之的。”
邵天衝點頭同意。
各人自回了屋內,邵天衝將那木匣開啟,見其中放著一本薄薄冊子,禁不住好奇去翻。翻了幾頁,心內不免感嘆:“為了它死了那麼多人,難道它真的是我邵家先祖所創?”出神間聽聞有人敲門,他將書冊放好,道:“請進。”
門推開,凌葉子走了進來,見他正合上木匣,道:“這回你可得放好了,別如皓陽心經一般給人盜了。”
邵天衝道:“這掌譜誰盜去誰倒黴,若有人起貪念,那是他自己的不幸。”
凌葉子笑道:“這世人愚人極多,沒試過誰都不肯相信掌法害人,說不定還有人認為秦簡自己修習不得其法而傷害自身。”
邵天衝搖頭惋嘆。
“秋漸濃現在不知如何,我們也該去看望他一下。”
“也好。”邵天衝將木匣貼身而放,兩人起身向秋漸濃屋內走去,邵天衝道:“他傷得倒不重,只是失血過多罷了,休息幾日應該便好了。”
凌葉子道:“若當時的情形換了你,你會怎樣?”
邵天衝笑道:“你想我跟他一樣?”
凌葉子看著他笑而不語,分明是非要得到答案不可。邵天衝想了一下道:“若當時別無選擇,我也只能跟他一樣。不過我覺得要我死容易,要我下跪卻有些兒難。”
凌葉子微嗔道:“他比你還傲,可是想也沒想便跪了,你卻還要為難。”
邵天衝一笑道:“你無非是想拿我跟他一比,可是每個人性格不一樣,做出來的事便不一樣。”說笑間到了秋漸濃屋內,除了柳家姐妹與岑畫意外,其餘五人均侍立屋內,公孫二孃坐在秋漸濃床邊正說著話。
邵天衝上前問道:“他怎樣了?”
秋漸濃原本是閉目平躺著並未睡著,聞言睜開眼來,朝他點一下頭。公孫二孃道:“還好,除了血虛氣弱,並無大礙,應該養歇幾天就好。你那掌譜怎生處置了?”
邵天衝道:“我也不知如何處置呢。”
秋漸濃低聲道:“你拿掌譜給我看看。”
邵天衝將掌譜取出遞給他,道:“我翻閱了一下,沒敢多看。”
秋漸濃點點頭,將那掌譜慢慢翻著。
邵天衝見他認真模樣,不由奇怪地問:“難不成你想練這掌法?”
秋漸濃不應,只是一頁一頁翻著。三人見他的樣子,均好奇起來。他翻了一陣似乎累了,將書冊還給邵天衝道:“其實我覺得法渡方丈有一點說的不對。”
他聲音十分微弱,邵天衝便以為沒聽清,問道:“你說什麼?”
秋漸濃道:“看這掌法急求進取,在內力修行上都是按邪派速成的路子,以邵方當時蓋世武功及絕頂聰明,怎會不知這掌法於自身有害?他卻偏偏還要去練,那是對他那位朋友非常痛恨了,恨一個人恨到如此地步,甚至歷十餘年去創一套掌法以報復對方,那必非一般朋友間的矛盾。”他說到後來聲音幾不可聞,但三人卻豎起耳朵聽著。
邵天衝道:“說的也是,不過這都是百餘年前的舊事了。”
秋漸濃歇一口氣道:“邵方創這掌法的事,所知之人極少,據說他是練成後只用過一次,從此他就消失於江湖中,甚至連你邵家先人自己也未必知道,否則怎能不練?那麼杜戰對邵家有這掌譜之事是從何得知?”
邵天衝道:“他不是說了,他有合夥人麼?想必是他的合夥人告訴他的。”
秋漸濃道:“那為什麼從來無人得知這掌法,洗心閣卻會有記載?若非法渡方丈提及此事,連陸易鼎他們都完全沒聽過這掌法。”
邵天衝一怔道:“怎麼從來無人得知?那你從何處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