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伯罕方才不許傷鷹之言。
只是此一手,不止要求出手人的功力、技巧,最關鍵的還是眼力。前兩者尚且好說,多練練總能有的,唯這眼力一項,卻不是光練就練得出來的。
“哈哈!好!”終於展了眉,高坐主位的皇帝流露出嘉許之情,“好武藝,好箭法,容兒不虧‘鳳’之號!”
“父皇過獎。”姬容笑笑,隨即又道,“兒臣慚愧,方才被一道亮光驚了心神,竟害伯罕閣下受驚……還請父皇降罪。”
姬容在說這話的時候不但輕描淡寫,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半點沒有請罪的跡象。
只是姬容不動,卻不代表別人不動。就在姬容開口之際,早有機靈之人將方才伯罕受驚時失手掉下的東西呈遞給了皇上。
剛剛回過味卻又碰到這一幕,伯罕的臉色頓時由鐵青變得灰白。
而看了由近侍手中遞來的東西后,皇帝在一瞬的怔然之後,剎那陰沉了臉。
擺擺手,示意近侍退下,他冷冷看了伯罕一眼,隨即對姬容笑道:“皇兒此次做得好,不知想要什麼獎賞?”
“為父皇分憂乃兒臣分內之事,兒臣如何敢腆顏要賞?”姬容開口。
“皇兒不必謙虛,此次你既立了功,便該賞……不許推辭!”皇帝笑道。
觀察皇帝的神色,姬容微一沉吟,也不推遲,開口:“既如此……兒臣便要那頭鷹,將來馴化了也好叫外邦之人知曉我朝威儀。”
“好,難得皇兒有此心思!”皇帝大悅。
不耐久待,見時機差不多了,姬容開口請退。
正在興頭上的皇帝也不多留,手一揮便讓姬容自行離去。
退出中宮,姬容沿著道慢慢行走,不覺吐出一口氣。
天尚冷,熱氣出口,很快便變成了細小的水珠,裹著成了一團白霧。
“鳳王,現在是……”遠遠見了姬容出來,守在馬車旁的人趕上來問——是服侍姬容許久的一個老僕,姬一。
“回府。”言罷,姬容登上了車。
“是。”姬一應道,坐上車轅,一揮鞭子便要駕車。但鞭子剛在半空挽了半個鞭花,一聲斷喝便自身後傳來:
“且慢!”
“鳳王?”遠遠望見了施展輕功向此處趕來的人,姬一問車中的姬容。
靠在車中軟墊之上,姬容開口,聲音依舊淡淡,眼中卻有了幾分笑意:“他讓你等等便等等吧……只是待會大約要換路線了。”
話音剛落,一道身影便轉瞬來到了車前,卻正是在宴席上不住討好姬容的姬振羽。
“驚擾皇兄之處,還望皇兄見諒。”這次,姬振羽學乖了。一上來便規規矩矩的行禮,再規規矩矩的道歉,還真有幾分樣子——如果他手中不卡著一隻鷹的話。
“談不上……皇弟趕來可有什麼事?”姬容開口,沒讓姬振羽上車,卻也沒讓他走。
乾笑一聲,姬振羽舉了舉手——手上的那隻鷹:“我是來給皇兄送東西的。”
“這種事不勞皇弟,自有他人處理。”姬容回答。
“這——”姬振羽一時語塞。
“不知皇弟還有什麼事?”見姬振羽的模樣,姬容笑笑,問。
“這個……其實今日我沒乘馬車出來,皇兄和我的府邸相距不遠,不知可否順便帶我一路?”乾咳一聲,姬振羽開口,臉皮不覺有些發燒。這倒不是因為姬振羽說了什麼謊,相反,今日他確實沒有乘馬車——他是騎馬,還十分招搖的一路騎進了皇宮。
雖沒有親眼看見,但姬容卻知曉姬振羽的個性,再看一下姬振羽的神色,稍稍轉念就將事情推得八九不離十了。但他卻沒有開口說破,而是點頭:
“既如此,皇弟便上來吧。”
說了半天終於等到自己想要的話,姬振羽長舒一口氣,肩頭一晃便上了馬車。
事情解決,姬一也不停留,鞭子一揮,便驅了馬匹向前奔走。
馬車平緩的移動著,終於坐了車的姬振羽卻不安生——他悲哀的發現,雖然自己已經廢了大功夫,但要做的事情其實卻只開了個頭。
眼見姬振羽幾次欲言又止,姬容搖搖頭,開口:“皇弟有事不妨直說。”
姬振羽心下一鬆,徘徊在心裡的話也隨之出口:“幾日前臣弟孟浪,還望皇兄恕罪。”
聽見姬振羽提起梗在自己心頭的一根刺,姬容不由沉了臉色。
看姬容的表情,姬振羽心涼了半截:“臣弟委實不知皇兄在場,否則斷不會